暮色漫过远处的山峦。
残阳下,一人一马沿著大道前行。
或许是附近没有城镇的缘故,路上碰到的行人很少。
並且多是挑著担子或拉著牛车的乡民。
水稻刚割完不久,两边的田间散落著稻草扎成的锥形垛子。
还有不少鸟儿在稻田里踱步,啄食著遗落的稻粒。
前边隱约可见村落,有裊裊炊烟升起。
徐辞心里著想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快到村庄时,见右边道上站了一位中年汉子。
汉子看到他,原本有些焦急的脸色顿时换为了欣喜。
“道长你可来了,我都等半天了。”
徐辞看著迎上来的汉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等我?”
“对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鹤观的道长嘛!”
徐辞摇了摇头:“善信认错人了,我是飞仙观道士。”
“啊?这…”
汉子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他朝徐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再次变得焦躁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汉子左右踱了两步,接著又忽然看向徐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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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此去何处?”
“京城。”
“今晚可有地方落脚?”
“正要去这问一问。”
“不用问了,来我家好了。”
徐辞定定地看著汉子,问道:“善信可是有事?”
汉子点头:“其实,我想请道长帮一个忙。”
“什么忙?”
“捉妖!”
汉子一脸气愤道:“我家里有鼠妖!”
“进了老鼠?”
“是鼠妖!”
徐辞不说话,静待下文。
“前些天,我家刚割了稻子,那只发瘟的老鼠就又来偷吃了...”
“又?”
“没错,它去年也来了,眉心一个白点,我记得死死的!”
汉子声音忽然有些委屈:“本来嘛,闹耗子很正常,但它只盯著我家搞,村里其它人家的稻穀碰都不碰!”
恐怕这才是他生气的真正原因。
徐辞又问道:“那你怎么確定它是妖呢?”
“因为有天晚上我听到它说话了。”
“什么话?”
“它说...”汉子学著鼠妖的样子,双手叉腰,头望上看,一脸不耐烦道:“我就吃一口,你怎么那么多事!”
“...”
“其实吃点稻穀什么的还是小事,只是我家里还有妻女,万一这妖怪忽然发疯,岂不是...”
“我明白了。”
徐辞点头道:“这个忙,我可以帮。”
“那可太好了,”汉子高兴道,“请隨我来。”
徐辞跟著他进村,来到一间篱笆院子。
里面有个两三岁的女孩正骑著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绕圈。
看到汉子回来,她开心地喊道:
“爹爹!”
隨后见到徐辞,却皱起了小眉毛,似乎是不知道喊什么。
“道长,请稍等。”
汉子进院,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便到里屋喊妻子去了。
小女孩看著徐辞,徐辞也看著她。
一会儿后,她似乎是觉得无趣,又接著骑起了凳子。
偶有路过的村民见徐辞站在院前看著女孩,皆露出警惕的眼神,並停下了脚步。
直到汉子带著妻子从里屋出来,旁边的村民才陆续离开。
之后,汉子又从邻居家借了一只鸡和两个鸡蛋。
徐辞说道:“不如等今晚除完妖再说。”
而汉子却说:“无关其他,这是待客之道。”
晚饭后。
汉子本来给徐辞腾出来了一间屋子,但徐辞却说今晚就待在放穀子的仓房里。
“怎么能让道长守一晚上?待我发现鼠妖,再去通知道长就行了。”
“无妨,我打坐习惯了,而且捉妖只在须臾间,还是在现场为好。”
於是,徐辞就去到了逼仄的仓房,寻了一方空处,盘坐在地。
……
夜渐深。
整座村庄都被笼罩在了黑暗中。
徐辞一边吐纳,一边分出心神在周围警戒。
忽地。
仓中某处传来一道细微的动静,像是布匹被撕开的声音。
徐辞当即睁开眼,手一挥,便有风墙將西边角落封住。
隨后便听得一声『大』吼:“哪条狗乾的!?”
徐辞矮身走过去,便见到一只小肥耗子正气呼呼地坐在地上。
小肥耗子看到徐辞,立即破口大骂:“呸!原来是你个老狗!”
“小妖怪,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呸!你以为鼠会怕你吗?老狗!”
“你个鼠妖怎么也把人骂成狗?”
“没听过狗拿耗子吗?老狗!”
嗨呀!
徐辞忍不了了,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它的脑袋。
小肥耗子挨了这一『重击』,像喝醉了酒似的,身子左摇右晃,前倾后仰。
同时嘴里还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呃...咯...咕...唔...”
良久,它才恢復了清醒,並立即手脚並用退至墙边。
“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不过怎么还打鼠呢?”
“这是子曰的?”
“没文化了不是,”小肥耗子露出『得意』的表情,“你们老子曰的都不晓得了?”
徐辞无言以对。
“小妖怪,不要跟我扯有的没的,我只跟你说一句——以后不准再来这个村子偷粮食了。”
他下了最后通牒。
小肥耗子眼珠子转了转:“如果鼠说不呢?”
“那就...杀!”
“嘶!”
小肥耗子吸了一口凉气。
徐辞笑著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一句『鼠可杀不可辱』吗?”
小肥耗子缓缓转过身,面了一会儿壁后,身子忽然往后一倒。
接著左滚一下,右滚一下,嘴里还一直嚎著。
“苍天不公啊!苍天不公啊!”
徐辞则说道:“耍赖是没用的。”
“耍赖?到底是谁耍赖?”
小肥耗子一下子又坐了起来,一副遭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鼠辛辛苦苦帮人改善和看守田地,无非就是想要口吃的而已,但到头来,却落得如此境地,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它坐在地上,仰头望苍天,两只小手也向上举著。
改善田地?
徐辞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晚饭时,这家主人曾对自己说,他家祖传的田地是块贫田。
不管种什么,收成都不到別人家一半。
但就在去年,田地忽然变得肥沃起来,收成甚至比其他人家的更多一些。
而这鼠妖,貌似也是去年才来的。
再就是它也从不吃別人家的粮食。
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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