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悦听到顾皓泽语气里翻涌的不安,喉咙发紧,心跳如擂鼓。
她抬手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峰,指尖触到他微湿的睫毛,终於鼓起勇气:“你让我忘的人……其实就是你。”
顾皓泽猛地抬头,黑暗中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他急促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你说什么?”
“被你救下的那一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陆悦悦的声音发颤,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从那时候起,整整喜欢了你六年。”
顾皓泽身躯僵著,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哑得厉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不敢。”陆悦悦將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我不敢说。所以当你说要结婚时,我寧愿骗自己,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算是『將就』也没关係。”
顾皓泽的手臂骤然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这次的吻带著铺天盖地的温柔,又夹杂著懊悔与心疼。
“傻瓜。”他贴著她发烫的脸颊呢喃。
陆悦悦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顾皓泽却睁著眼,静静凝视她泛红的眼角,想起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口泛起钝痛。
他轻轻將她散落在脸颊的髮丝別到耳后,暗自发誓再也不让她有一丝不安。
中午,陆悦悦从床上爬起来时,身旁早已没了顾皓泽的身影。
床头柜上放著温热的粥和一张便签,遒劲的字跡写著:“公司有急事,等我回来。早餐在保温箱,凉了叫阿姨热。”
她抱著便签纸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洗漱下楼。
用过早餐后,她心里依然很不安,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想回家一趟。你在家吗?”
“在呢,怎么了?”
“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好。”
陆悦悦掛断电话,洗漱换衣,吃完早餐出门。
她独自驱车回到娘家。
园里,陆母正在修剪枝,见到女儿回来,脸上笑出了褶子:“怎么突然回来了?皓泽没陪你?”
陆悦悦来到她身边,咬著下唇,犹豫再三,终於开口:“妈,我……我可能不能生孩子。之前体检时查出来的,一直没敢告诉皓泽,我现在很无助,我不知道怎么办,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母错愕,急忙放下手中的剪刀,把陆悦悦拉到凉亭的藤椅坐下,慌张问道:“是不是检查出错了?”
陆悦悦摇头,“没有错,你別告诉姐姐,也別告诉別人。”
母亲拍著她的手应下,眼神却闪过一丝复杂,“我知道,我知道。女人不能生啊,是要被夫家嫌弃的。”
陆悦悦苦恼嘆息,扶著额头,“你要不要告皓泽?”
“先不要说,探探他口风,看他对孩子有没有执念。”
陆悦悦攥著母亲的手,指尖发凉:“可万一他知道后......”话未说完,就被陆母打断。
“傻丫头,婚姻里有些事得慢慢来。”陆母摸了摸她的头髮,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顾皓泽那若是爱你,兴许不会在意,等感情再深些,找个合適时机说。”
陆悦悦点点头,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
她在娘家待了一下午,和母亲聊了些家常,可关於不能生育的担忧始终像块石头压在胸口
回到別墅时,天色已暗。
顾皓泽的车停在车库,玄关处亮著暖黄的灯。
陆悦悦刚换好鞋,就被人从身后抱住,熟悉的雪鬆气息將她笼罩。
“怎么不告诉你去了娘家?”顾皓泽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著几分委屈,“下午开完会想给你惊喜,结果扑了个空。”
陆悦悦转身环住他的腰,仰头看他眼底的疲惫,“临时想回去看看妈妈。”话到嘴边,又想起母亲的叮嘱,终究没敢提不能生育的事。
顾皓泽捏了捏她的脸,“下次叫我一起,开车接送老婆是丈夫的义务。”说著,拉著她往餐厅走,餐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还冒著热气。
吃饭时,顾皓泽总是给她夹菜,“多吃点,最近瘦了。”
陆悦悦望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虾仁,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如果顾皓泽知道她不能给他生儿育女,还会这样疼她吗?
深夜,陆悦悦躺在顾皓泽怀里,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声,却怎么也睡不著。
顾皓泽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翻身將她搂得更紧:“在想什么?”
“在想......”陆悦悦咬了咬唇,“如果以后我们没有孩子,你会失望吗?”黑暗中,她感觉到顾皓泽的身体僵了一瞬,心也跟著悬到嗓子眼。
“傻瓜。”顾皓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就是我最大的宝贝,有没有孩子,我们的日子都要过。”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別瞎想了,嗯?”
陆悦悦將脸埋进他胸口,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睡衣。
顾皓泽的话让她既感动又愧疚,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陆悦悦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姐姐陆媛媛的电话。
她刚接起,就传来尖锐的笑声:“好妹妹,听说你不能生?”
陆悦悦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握著手机的手不住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妈告诉我的。”陆媛媛的声音带著得意。
陆悦悦呆坐在床上,耳边嗡嗡作响,心尖一阵酸涩。
她妈再一次背刺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叮嘱过母亲別告诉任何人,母亲却还是说漏了嘴。
更可怕的是,陆媛媛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悦悦心里惶恐。
陆媛媛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针,顺著听筒刺进陆悦悦耳中:“干什么?当然是帮你认清现实。顾氏集团的继承人,能容忍一个不能下蛋的女人当媳妇?”她故意將“不能下蛋”四个字咬得极重,尾音拖得绵长,“我要是你,就乖乖离婚,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陆悦悦攥著手机的指尖泛白,喉咙发紧:“我和皓泽的事不用你管。”
“哟,还护上了?”陆媛媛嗤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正在悠閒地喝著茶,“顾皓泽喜欢的女人是安晓,你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等他和他爸知道你不能生,立马把你扫地出门。与其到时候被人羞辱,不如现在主动提离婚,还能留点体面。”
陆悦悦浑身发冷,想起昨晚顾皓泽温柔的承诺,可姐姐的话像一团黑雾,將那些温暖的回忆都染成了灰色。
她强撑著反驳:“皓泽说过,有没有孩子都没关係。”
“天真!”陆媛媛突然提高声调,震得她耳膜生疼,“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等新鲜劲过了,他看著別人家的孩子绕膝,心里能不膈应?到时候你就等著被冷暴力,被小三上位吧!”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阴森,“別忘了,他爱的女人是安晓。”
陆悦悦心臟猛地一缩:“他爱我?”
陆媛媛漫不经心:“你是他老婆。他在床上当然说爱你,男人说爱就跟打哈欠一样。”
陆悦悦握著手机在发抖,被陆媛媛知道了,心里愈发的惶恐不安,立刻掛断了通话。
眼眶骤然湿润了。
为什么?
她都已经结婚了,陆媛媛为什么还像个阴魂不散的魔鬼似的纠缠她,总是想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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