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们自杀式的反扑下,那艘妖船似乎被撑得打了个饱嗝,船身微微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消化刚刚吞下的血肉。
然而,剩下的村民並没有被嚇退。
他们红著眼,咬著牙,继续用石头砸,用牙啃,甚至用指甲去抓那坚硬的船身。
虽然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多多少少在那妖船上留下了一些痕跡——几道浅浅的划痕,几块剥落的木屑,甚至还有几滴未乾的血跡。
这些痕跡,是他们最后的抗爭。
至少,他们死后,不至於没脸面去见那些已经死去的家人。
然而,妖船並没有因为他们的拼命而停下。
它似乎对这些螻蚁般的反抗感到厌烦,船身上那些乾枯的手臂突然握成拳头,像是巨大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向水面上的村民。
“砰!砰!砰!”
拳头砸在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
村民们被砸得晕头转向,有的直接昏死过去,有的则被砸得口吐鲜血,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
那些枯手並没有將他们直接撕碎,而是像捡拾战利品一样,將他们一个个抓起,隨意地掛在船身上。
船身上密密麻麻的手臂间,又多了一些新的“装饰”——那些昏迷的村民,像是被钉在船身上的標本,隨著船的晃动而摇摆。
屠夫依旧靠在崖壁上,冷眼看著这一切,手里的菜刀在指尖转了一圈,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那些还活著的村民,有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有的则跪在岸边,额头抵著泥地,低声啜泣,肩膀隨著哭声微微颤抖。
老宋头长长地嘆出一口气,鬆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几道深深的月牙痕。他扭头看向屠夫,目光复杂。
屠夫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避开了对视。在老宋头开口之前,他冷冷地说道:“別想了,我不可能去救他们。”
出乎意料的是,老宋头並没有强求,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不用你,我自己来。”
屠夫一愣,回过头,眉头微皱:“你?”
老宋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语气轻鬆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头子我这老脸,不至於连一把刀都借不来吧?”
屠夫盯著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他之前听说过,年纪大的郎中,体內会孕育出一颗“药心”。
那並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宝贝,反而是一枚定时炸弹。
郎中一生医治了许多本该死去的人,强行逆转天道规则,反噬己心。
时间久了,这些反噬的力量会在心臟处积聚成形,慢慢將其包裹,最终形成“药心”。
药心中蕴含了郎中治癒的所有该死之人的病源,一旦引爆,威力轻则媲美练气修士的全力一击,重则甚至可以触摸到筑基期的门槛……
屠夫摇摇头,语气里带著几分戏謔,却又透著认真:“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命根子,从不外借。想要?拿你自己裤襠那根棍儿来换。”
他说这话时,眼神却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並不希望老宋头为了这群无关紧要的人去送死,哪怕他就只剩下一天寿命。
再怎么说,老宋头也是救过他命的人。
当年屠夫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一次上山打猎,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差点丟了性命。是老宋头连夜採药,熬了一整宿的药汤,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份恩情,屠夫一直记在心里。
老宋头听了屠夫的话,愣了一下,隨即笑骂道:“你个混小子,都这时候了还跟我贫嘴!”
屠夫没接话,只是把菜刀往怀里一揣,转身靠在崖壁上,闭目养神,摆明了不想再搭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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