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流光斩碎长夜,负霜雪而至,真正以剑入道的那位道姑这回是真来了,璇璣观观主单是这般出场便已裹挟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锐意。
人如其剑,衔霜为君,世间恐怕再无人能凭剑道出其右。
想来谢鹤衣也是火急火燎往回赶,不过从不周山走了这么会儿,却已遭至魔门毒手,这谁能淡定得下来…
而谢鹤衣遥遥见不周山上一片狼藉,一眼看到那女魔头当空而立,俯视眾生,任凭是谁都没法不怀疑今日是姬青屿所做。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即便是以清冷为著称的道姑也逃不过。
根本来不及任何人解释,那剑光便已临面,风將湖面割裂,站在岸边的那些修士脸上都一阵生疼。
“……”
姬青屿心中微凝,这回不再是那般散漫的態度,谢鹤衣的实力有目共睹,当年交手近乎不相上下,如今自己还伤著呢,真动手起来恐怕不是她对手…
姬青屿伸手召回落在鉴照湖中的那柄长剑,弹指间便將其化作一块墨色通明石碑落在阵前,广阔的仿若天地为之相隔。
“哐——”的一声,剑影垂落,汹涌的气浪將云海震散,闪出的光点让这雪夜如同白昼。
这过招仅在一瞬之间,目睹这两位近乎当世顶尖大能交手的一眾修士才来得及运气开口:
“衔霜道长还请留手,此事並非姬宗主所行,她方才已將那些魔门子弟驱走了…”
“今日是陀罗宫与绣金楼联手,若无姬宗主出手,恐怕我等现在已然尸骨无存,还请道长莫要意气用事!”
“我等当以为今日必会身陨在此,还用了留影玉打算记录下来,尊驾可以过目!”
姬青屿有些讶然,说实话她都准备好被这帮正道落井下石了,未曾想也还能帮自己说说话,倒是稀奇。
她多了几分留意,边听有人小声唏嘘道:
“若无陆少主捨生断那烛龙之角,如今会是什么样都不晓得…”
原来是仰仗了自家弟子的风评…姬青屿心中有种很奇特的感觉,恍惚之间回到了昔年修道时。
很多年前,自己还年幼时就提过我家宗门如何如何,如今倒是一副要提我家徒弟如何如何的样子了…
她有些无奈又宠溺地將唇角抬了几分弧度,那道身著羽衣的身影终於浮现在姬青屿的眼前。
玉簪將其青丝盘起,眉心一点硃砂,眉骨如刃,偏被霜色的肌肤裹成冷玉质地,抬眉时便能压住这夺目容顏的艷。
然后便让人只觉得冷,想起不周山上的雪,姬青屿嗤之以鼻,真是了无生趣的女人,她漠然开口道:
“世人皆知不周山有你衔霜君坐镇,才会如此放鬆警惕,酿成这样的大祸,谢鹤衣你说你该不该担责?”
可再往下几分那宽大广袖的道袍都近乎无法遮掩她那波涛汹涌的身材,姬青屿瞥了一眼,心中呸了声,“下作。”
都成道姑了,累赘这么大作何,给谁看?
而如今谢鹤衣的剑尖正指在那通明石碑之上,道道裂纹向四周扩散,姬青屿望著她的剑,淡淡点评道:
“没了本源的『不夜侯』看来已不復当年之锐。来得这么晚,上来便对本座动手,谁知你是否主谋?”
谢鹤衣缓缓收起了剑,美眸依然冷冷盯著她,实在不肯相信姬青屿会来救场,“你来作何?天权山到这儿可不近。”
姬青屿轻抿红唇,蹙眉道:
“你可想过本座若是今日未至这不周山上会如何?还问本座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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