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屿眼前寒光一滯,她正欲抬手,一点刀光便已袭来,替她拦下了这一枚早已激发的暗器,那是陆清远的断章。
这位宗主微微頷首,这刀出的一板一眼,基本功扎实,如今也已融了些许自家宗门的功法在侧,假以时日他的高度绝不会比自己低。
四面八方皆是座座闪耀著光华的阵法,那主座之旁,头戴狐脸面具的女子轻笑道:
“本尊说你姬青屿怎行出令人摸不著头脑的事来,些许举措也出了偏差,原来真是触及心魔乱障,看来你受伤之事並非空穴来风。”
姬青屿双指拭过那柄漆黑长剑,转手挽起剑拦下背后那已临近的一柄匕首,她的手中一道符籙烧尽,燃起的黑焰將附近那些还未落成的阵法已经点燃。
她平静道:“原来偌大的陀罗宫,掌权者竟然是只狐狸。”
那戴著面具的女子淡淡笑了笑:
“你知道又如何,今夜你还想从本尊手中走脱?真是天道好轮迴,这就是你借本尊半颗狐心的弊端,没想到你姬青屿还能给本座送上门来。”
四周阵起,这座巨型的地宫四面八方皆由阵法加持封锁,那狐妖勾了勾手指,如同千丝万缕的提线在她手中飘忽,姬青屿的眸光依旧平稳如水:
“你真以为凭一道分魂便能取我性命?”
那嫵媚的女子脚步微踩,在陆清远一眨眼之间便已从那楼台飘忽至姬青屿的身前,她浅笑道:
“你可知…如今多少人知晓了你重伤的事实?本尊未必要在这儿取你性命,可讯息早已传往,只消多拖会儿时间便自会等来后手,你猜是这回是谁的授意,又会来多少人?”
那些相互落成的阵法已经如同衔尾蛇般环抱连结在一起,姬青屿当然可以破阵,但如今伤还未愈,那狐妖又擅使心魔乱象,想要脱身的確不简单。
除却那狐妖之外还有陀罗宫的掌教与宫主掺和搅局,那千万条黑色缎带如影隨形,即便是姬青屿也只能被动防守。
陆清远那边也同样有几位妖女同他交手,暂还不落下风,不过也是时间的事。
还真不是魔门也讲武德,其他人都挪去护阵了,分不开这么多人…
姬青屿刚一转眸便见那狐妖亲身临近陆清远的面前,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吐息如兰道:
“好弟弟这道躯却是不错呢…不妨给姐姐咬上两口~”
“维稳心念!”师尊大人眉头一挑,这是赤裸裸的明谋,但自己也得去接下。
她回身斩出一剑劈开身边那数柄兵刃,便是行至陆清远的身边,刚想刺向那狐妖却发觉的“陆清远”正向自己递出一刀。
没有想像之中的疼痛抽离,姬青屿一抬眼便见自己被人抱著错开了几步,“砰砰——”的一轻一重两声,陆清远身上的那枚玉石同这再现的幻象又一次破碎。
姬青屿再看了陆清远一眼,他才痊癒没多久的那条手臂上又已是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未曾想没维稳心念的居然是自己…
那狐妖莞尔一笑,再是弹了弹指,那天际间流转的黑线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张漆黑的虚幻的符籙,然后烧灼一空。
不可见的光华笼罩姬青屿之身,她只觉得道心一颤,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而后她咬紧牙关,眸光渐渐浮上血色,手中的长剑传来震颤之意。
只可惜那狐妖手里的招式已然落下,四面八方浮现出几柄泛著黑光的匕首向著陆清远掠去。
就在此刻,轰鸣之声从地宫之上传彻而至,一点霜寒自上方而来,锐不可言的剑意卷袭整座地宫,“砰砰砰”的声音不绝於耳,那是无数阵法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