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於那会儿两人之间的立场已经出现了问题。
眼前的这只御姐狐妖抒持髮丝,頜首道:“怪不得本尊当时看你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原来根是在这儿—”
她转而又向陆清远问道:“所以,这照月丹心之中的那些神通与益是怎么被你获得的?”
陆清远闻言便是连连咳嗽,然后他就等来了面前这位长腿狐妖姐姐充斥著狐疑的眸光,小清子只能是支支吾吾道:
“不知为何这照月丹心將贵妃娘娘与师尊甚至还有谢姨什么的都当成了对立面亦或者说是反派,只要我完成了某些特定的指標,便能得来其中的一部分奖赏。”
虽然陆清远说得是很模糊,但顾柒顏还是听明白了,这到底是自己倾注了神魂进去的法宝,哪怕是如今这样子也还在暗示陆清远对自家仇敌动手呢。
“所以”妖尊大人拉长了声音,“你是到处左右逢源暗害自家那几位姨以此谋求利益了?那你家师尊还真是好脾气,回回都假装不知道?本尊怎么就没见过她这样呢?”
要真是如此姬青屿能不清楚他的那些想法和手段?所以这算是区別对待还是什么?
陆清远连忙摇头道:“岂敢如此。实际上这镜子之上的指標並不明確,而且许多情况都被曲解了,就如同师尊命我下山,这照月丹心上就算作了我在师尊的手中逃出生天之类的”
“..—这同白送有什么区別?”顾柒顏嘆了口气,颇感无奈,她举著那面镜子翻来覆去看也只能看见自己那张起眉头的脸来,妖尊大人似是不甘心般继续问道:
“那也不过如此吧,你可还做过什么事儿?嗯,本尊看你和谢鹤衣关係很好,姬青屿护犊子成那样看你们关係也不一般啊,那你反过来对这些个人好难道就不会触及什么惩戒手段?”
这镜子好列是本尊当年倾注心力的法宝啊,应该灌注本尊的几分心意才对,对那几位的敌视也算是指明方向,岂能真容忍你倒戈?
“这个吧”陆清远嘴角抽抽,还是如实告知道:
“妖尊大人您这照月丹心很有曲解的能耐,其上总能换一种方式去描述具体情况,连带著那些羞报,呢,嗔怒都能形容成別的。你也知道师尊她们心性如何。”
顾柒顏眨巴眨巴眸子,姬青屿的心性她的確清楚,未曾想这也能成为一种助力。
至於谢鹤衣那都不用说,妖尊大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那几分冷厉,即便是真做了什么了不得事儿,她也不太可能去夸,那道姑多半还是板著脸说上一句“修道之人,切记戒骄戒躁”之类的吧。
结果这镜子便是如此坑害了自己,白白便宜了陆清远?
妖尊大人分析的算是有理有据,但实际情况並非如此。
先前在璇璣观那会儿都被这面镜子说成了饱受足下之苦之类的,甚至得师尊差点儿呛死或是顶撞谢姨都能算作鼓起勇气以下犯上当然这话是不可能同眼前的妖尊大人说的,也好在她没法看见照月丹心上边的那些字样。
顾柒顏看著眼前陆清远的神態便觉得有些不对,她眯了眯眸子道:
“所以你和那道姑究竟是什么关係?”
陆清远下意识脱口而出:“哪位?”
妖尊大人微微侧目,只是云淡风轻道:“瞭然。”
她再是看著陆清远那立刻想要找补的神色,便又添了一句,“未曾想陆大少主能耐不小,也正是在她们俩之间斡旋才获得了不少来自照月丹心的神益吧?”
“——?”陆清远咳嗽一声,“妖尊大人误会了—”
其实谢姨和师姐早就说开了,什么修罗场自己也没遇上,当然有可能是那直面“自家师尊亲自传来影像”的衝击力太大,以至於师姐都被冲傻了不过顾柒顏看陆清远这反应她是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要不然陆清远哪来这么多神通和天赋?
她才懒得听陆清远狡辩,妖尊大人此刻便已抱起手臂,转移了话题:
“本尊记得当日同谢鹤衣踏入那云州秘境的人便只有你,而本尊分神散去之前亲眼见谢鹤衣的天劫將落,为何本尊如今踏入大寧她又跟个没事人一般了,这天道劫雷她是怎么扛下来的?”
陆清远实在难以回答上来妖尊大人现如今的这个问题,难道实话实话吗,我那会儿用了您的法宝获取了您准备给自己的那些神通和能耐帮谢姨抗下了您亲手引来的天劫?
那眼前这勉强跟自己沾亲带故的狐妖姐姐怕不是当场得炸他只能是嘴角抽抽道:“无可奉告。”
妖尊大人闻言便是努了努唇,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横了陆清远一眼,然后再是望向山下,陌然道:
“你可以回去了,贵妃娘娘安插的那些探子已经开始找你了。”
陆清远演戏演到底,“那我之后怎么同她解释?
顾柒顏也学著陆清远的样子摊摊手:“无可奉告。”
陆清远告辞了声便要从正面下山,然后顾柒顏才是拉住了他,將一卷文书塞他手里,也懒得看他,隨口道:
“走后山,那边没人查,这卷上包含的是我族的些许关係网,不太重要,大概早已被那贵妃所知,除此之外就剩些异心者,你交给她,就说是今夜暗查玄坛这边狐妖去了。玉桓宗身法了得。”
这突然其来的温情搞得陆清远都有些不晓得该说什么了,顾柒顏才是扯了把他的衣袖:
“还不快走?只是为了我族之大计而已,可別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希望姬青屿真能听你的》
陆清远在月落乌蹄声中缓步下山,这场与妖尊大人的促膝长谈是真的顛覆认知,其中所蕴含著的信息量大得惊人,很多事情千丝万缕般系在一起,搞得陆清远也只能提提眉心从长计议。
就如今所见,陆清远对於那狐狸精的態度其实有所改善,而站在自家师尊的角度,王朝倾覆未尝不可,可陆姨那边头疼,上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