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在马衝来时,陈稚鱼將手里早就攥著的粉末狠狠拋去。
粉末迷了马眼,马嘶叫抬蹄,將背上的人甩了出去,陈稚鱼虽怕,但此时保命的本能让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抓了把粉,直往地上的人撒去。
下一秒,官兵围拢,而那人则捂著眼睛痛苦怒吼:“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带领官兵来的,为首的那个人身著宝蓝劲服,腰间掛著一枚羊脂玉的玉佩,身形俊逸,眉眼风流,在他下马时,逃犯已被捆了起来,他稍鬆了口气,目光落在站在一旁,儼然嚇傻了的姑娘身上。
此刻她攥著拳头捂在胸口,气息不稳地由一婢子扶著,饶是受了惊嚇,也瞧得出此女教养良好,不见失態模样,反倒是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
他大步上前去,慰问了句:“姑娘还好吧?”
变故后,唤夏惊得手都在颤,扶著如今的姑娘,连声道:“下次这样危险的情况,姑娘可不能推开奴婢啊!”
陈稚鱼方才是下意识的动作,此刻过去了,也觉心有余悸,只点了点头,正在思索什么,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问候,她抬眼看去,便见一青年男子站在一旁,她微咽,僵硬地点了下头。
“多谢关心,还好。”
那男子目光落在她还紧攥的手,那手上还有些粉末,不由地问:“姑娘方才撒出来的粉是何物?”
陈稚鱼这会缓过神来了,反应过来是官差在问话,也不隱瞒什么,直道:“出门在外,自製的一些迷眼粉,对人体无害,只是会短暂地使人失明难以行动。”
后又补充了句:“里头的成分不含禁药。”
那男子看她如此谨慎,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紧张,姑娘的马车走的官道,自然不敢带违禁物,在下还要多谢姑娘,方才反应迅速,一招制敌,为我们缉拿凶手节省了不少功夫。”
陈稚鱼扯了下嘴角,心里只暗暗想著,是自己运气好,方才若是行差踏错一步,此刻怕已经成了那恶徒的刀下冤魂了。
以为此厢事过,几人便打算离开,却被那男子拦了一下。
陈稚鱼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男子只道:“姑娘方才有功之举,可同我等回衙门拿赏银。”
陈稚鱼本想摇头,但一想到此去京城,怕是要不少费,倒不必在此处清高,便委婉地说:“我们几人还要赶路,不便停留。”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这一行人身上,一个柔弱的姑娘,一个中年马夫,一个凌厉的姑娘,还有个应当是打手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出事时不在此处,此刻正一脸无措的被训斥。
看起来確实是风尘僕僕,倒也不在这一点小事上为难人,直接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面前的姑娘。
陈稚鱼却不敢接了,迟疑的问:“赏银,这么大吗?”
听了这话,男子爽朗一笑,说:“一是赏银,二是在下对姑娘的机敏嘆服,姑娘放心,这是姑娘该得的。”
他倒是一副大度的样子,而对陈稚鱼来说,没什么不能拿的,往年跟著师父给人治病也都是要收费的,显然她方才的举动,拿下的那个恶徒,值这么多赏银。
当下,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他递来的银票,对他福身行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带著自己的人先行离开了。
那男子看了一眼,笑著上了马,回了县衙。
县衙內,一玄衣男人身形挺括,站在书架边翻阅帐册,露出的半张脸,狭长的双眸,高挺的鼻樑,略显锋利的下顎线,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男子笑著进屋,与他说起今日见闻。
“那歹人倒是慌不择路,见了本宫的马欲要杀出重围,你猜怎么著?”
不等书架旁的男人回话,他走到一边坐下,自问自答一般,道:“城口的官道上,他欲纵马行凶,反被一小姑娘將了一军,连人带马一併落地,你真应该亲眼去看看,那姑娘看著弱不禁风,出手倒是快准狠,尤其是那一双眼,惊慌却不失稳妥,年纪小小却也拿得住,嘖嘖。”
一旁的小官人还附和说:“咱们殿下难得见到这般爽利的姑娘,一高兴,自掏了腰包给了笔不菲的赏银呢!”
男人捏了捏鼻樑,脑海不知为何,在他说起那双眼时,一闪而过的是母亲当时给自己看的那幅画像,画像里的人,目光纯净而温和,似乎万事万物皆不入眼,超凡脱俗,令人一见难忘。
念头只是一时,他眉宇间颇有几分无奈,不知是该嘆这位太子殿下豪掷千金的举动,和方才自己不留神的开小差,还是头疼眼前的烂帐。
“殿下不若先看看您面前堆积的帐目吧。”
男人说完,又將手里的那本放了过去,黑眸中满是冷凝。
“那贪贼吃的油光水滑,其家眷皆金银在身,家中幼女的食碗都是金子做的,反观这县里的百姓,多的是飢不饱腹,卖儿卖女,以县里每年的收成,何至於此。”
谈起正事,太子也没了什么笑,方才的事暂且拋之脑后,与面前的男人商討起来:“子挚,这个何守午外在养了......”
此时,陈稚鱼等人驶离清河县,不知与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擦肩而过。
马车上,马夫还在对那打手疾语不止,陈稚鱼从那惊险中回过神来,便温声劝了两句,马夫也就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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