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迴响，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混沌魔神崩溃的心臟上。他无视了对方那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也无视了八个守护者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崇拜，径直走到了那张巨大到夸张的王座之前。

王座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灰黑色晶石打造，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星云流转般的纹路。它不仅仅是一张椅子，更像是一件浓缩了宇宙一角的艺术品，散发著古老、苍凉而又至高无上的气息。扶手上雕刻著狰狞的兽首，椅背高耸入顶，仿佛承载著一片星空。

这就是混沌魔神之前端坐的地方，整个领域的绝对核心。

林凡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扶手。一丝丝精纯至极的混沌本源之力顺著他的指尖，试图钻入他的体內，却被他体內那股更加霸道的、融合了元始之力的金色气息轻易同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泥牛入海。

“不错的材料。”他点评了一句，像是在抚摸一件心仪的家具。

“你不能坐上去！”身后，混沌魔神虚幻的身影发出了嘶哑的警告，声音里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那不是王座，那是……那是枷锁！是囚笼！”

林凡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著他：“哦？我以为你会说，那是你力量的源泉，神圣不可侵犯之类的。”

混沌魔神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力量的源泉？呵呵……或许吧。但泉水喝多了，也会变成毒药。我被困在这里无尽岁月，日夜受混沌本源的冲刷，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我在驾驭它，还是它在同化我。坐上那个位置，你就会成为新的『混沌魔神』，新的……囚徒。”

这番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八个守护者面面相覷，他们一直以为，这位魔神是此地至高无上的主宰，没想到竟是个身不由己的囚犯。

林凡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只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听起来，你好像很希望我別坐上去。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害怕什么？”

混沌魔神的身影一阵晃动，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他沉默了片刻，才颓然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重蹈我的覆辙。也或许……我害怕当你坐上去，接收了它的一切之后，会发现一些……你我……我们都无法承受的真相。”

“真相？”林凡的兴趣更浓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对解谜游戏特別感兴趣。尤其是这种关乎宇宙终极秘密的，最合我胃口。”

说完，他不再理会混沌魔神，转过身，动作瀟洒地一撩衣袍，稳稳地坐在了那张巨大的王座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山崩地裂的轰鸣。

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王座的材质冰冷坚硬，但林凡坐上去之后，却感觉不到丝毫的不適。相反，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感从王座深处传来，仿佛这张椅子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那些原本在他指尖下还显得有些桀驁不驯的混沌本源之力，此刻温顺得像是一只只小猫，爭先恐后地涌入他的体內，主动与他那金色的元始之力交融。

他体內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涨。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条奔腾的大河，那么此刻，这条大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匯入一片无垠的星辰大海。金色与灰色，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平衡，甚至开始衍生出一种全新的、超越了两者之上的奇妙韵味。

林凡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腿交叠，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著。那姿態，不像是一个刚刚经歷过生死大战的胜利者，更像是一个巡视完自己领地的君王，在享受午后的愜意时光。

“嗯……还行。”他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死寂，“坐著挺舒服的，就是有点硬，回头得找两个软垫。对了，你们几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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