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许久,却是迟迟不见太后到来。
虽然太后昨日已经將政权还给女帝,但她也说过,若是女帝不能妥善处理国事,她会再於一旁出言指点。
言外之意,她不会僭越女帝,但却是依旧会来垂帘听政。
就在眾人乾等之际,太后身边的一名贴身宫女前来通稟:“陛下,太后说她要出宫一趟,今日不来早朝。”
“知道了。”
女帝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待这名宫女退下后,目光看向曹陌。
曹陌顿时会意,而后,学著昨日太后身旁那名隨侍老太监的腔调,朗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大將军武烈迈步而出:“敢问陛下,昨夜御前侍卫营统领杨炎犯了何事,竟是被一介阉人,当眾羞辱至死?”
说著,目光还看向了刚刚朗喝出声的曹陌,面露凶芒。
你才是阉人!
你全家都是阉人!
曹陌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是有些凝重。
果然,昨夜踩著杨炎的尸体上位,就没有这么容易。
他能感觉得到,这大將军身上的气息,极为不凡,和南宫璃一样让他看不透。
“武將军,你別太放肆!”
没等女帝说话,三阁老苏明轩率先站了出来:“御前侍卫营只听从陛下的命令,陛下如何任命,轮得到你来过问吗?”
“臣自是不敢僭越陛下对御前侍卫营的任命之权。”
武烈面不改色。
冷冷道:“但,杨炎好歹乃是曾经跟隨过老臣的副將,如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还是死於一介阉人之手,老臣斗胆,只想为他討个公道。”
“否则——”
“只怕会寒了军中一眾將士对陛下的忠心!”
“武大將军......”
女帝神色淡漠,看向武烈反问道:“什么时候,玩忽职守,屡次放刺客入宫行刺,也能叫做对朕的忠心了?”
不等武烈开口。
女帝又接著道:“你既是想要问一个公道,那朕就给你说一个公道,昨夜刺客入宫,你武大將军的副將身为御前侍卫营统领,却不知身在何处,反倒是你口中的一介阉人,不惜捨身护驾,一人斩杀了十八名白莲教刺客!”
“朕想问,莫非你武大將军带出来的人,连你口中的一介阉人也比不上吗?”
“若是大周都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將士,那只会让朕感到蒙羞,让大周亿万万的子民也感到蒙羞!”
隨著女帝这番话语掷地有声。
朝堂上的一眾武將皆是面色微异起来。
儘管他们对新帝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但杨炎如此玩忽职守的行为,连一介阉人都不如,的確是在丟他们武將的脸!
“......”
武烈一张老脸铁青。
没想到一直都温顺得像只绵羊的小皇帝,仅是在昨日亲政之后,竟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起来。
“陛下——”
“就算杨炎真有失职之处,但也罪不至死,更不应该死在一介阉人的手里!”
武烈抱了抱拳,又是接著开口,目光恨恨的看向曹陌。
他的副將,不能死得这么憋屈!
女帝冷眉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依大將军的意思,莫非是要朕死在刺客的手里后,才能治杨炎的罪是吗?”
“臣並非此意......”
武烈摇头。
“那武大將军是什么意思?”
女帝神色漠然:“朕昨日要斩杨炎时,杨炎就提醒朕说,他是你武大將军的人,就算朕要斩他,也得要有你武大將军的將令。”
“朕当时就很好奇,莫非你武大將军的將令,比朕这个皇帝的命令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