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宸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浑身骨头痛的仿佛被寸寸碾碎。
混沌中,他忽然看见母妃流著泪的脸,八年未见,数次梦回,他都快记不清母妃的模样了,如今母妃泪眼朦朧的样子刺的他心口发疼,他哽咽出声,“母妃……”
朝寧惊呆了,床榻上的少年,神志不清的喊著母妃,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殷暮宸流泪。
大概只有在昏迷中,他才会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吧。
朝寧啊朝寧,前世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孽呀!朝寧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还挺疼的。
揉了揉被掐疼的大腿,朝寧轻轻掀开被子,殷暮宸的手脚都生了严重的冻疮。
朝寧挑出药膏,轻轻涂抹在少年红肿溃烂的脚指上,將双脚的冻疮细细涂完,朝寧掖好被子。
掀开另一头,捞出他的手臂,挑出药膏,正准备给他手臂上药,手突然从她手里抽离,朝寧抬眸,正对上殷暮宸琥珀色的眸子。
那眸子凉沁沁的,仿佛冬日里房檐上垂落下来的冰锥,瞬间能把她穿的透心凉。
朝寧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尷尬的收回手。
“你醒了?那个,你手脚都生了冻疮,不涂药膏,会烂掉的。”
殷暮宸动了动唇,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不劳公主殿下。“说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结果脚刚著地,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他跪了一夜,膝盖冻的早已没了知觉,也使不上力气。
他艰难的撑著身体,向门口爬去,每爬几步就要停下来喘两口气。
朝寧走过去,想扶起他,被他巧妙避开。
朝寧嘆了口气。
“你膝盖冻伤严重,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路,你若坚持要回去,本宫差人抬你回去。”
殷暮宸顿了顿,“不必。”
篤篤篤,寢宫门被敲响。
“公主,侍卫承风在宫外求见。”
朝寧站起身,开了门。
“公主,承风说要带他主子回归离宫。”
朝寧朝地上抬了抬下巴,“正好,让他进来把人背回去吧!”
锦月这才注意到,已经爬到门口的殷暮宸。
她皱了皱眉,公主是不是將人羞辱的太狠了?殷国质子迟早要回国,她担心……
但她区区一个婢女,人微言轻,又能说些什么呢!
不多时,承风进来,看到地上的殷暮宸,抬头狠狠瞪了朝寧一眼。
蹲下来,扶起殷暮宸,承风眼圈都红了,“主子,你有没有事?”
“无事,我们走吧。”
承风想將他扶起来,殷暮宸却腿软的站不起来,“主子,你的腿……”
说著又狠狠瞪了一眼朝寧,这个狠毒的公主竟將主子折腾的站都站不起来……
“回去再说。”
“属下背你。”
承风將殷暮宸放到背上,他咬著牙,强忍著背后的剧痛,额头冷汗淋漓。
他在地牢受了刑,背后都是鞭伤,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地牢,行刑的人都说了,没人能从这里活著走出去,叫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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