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赐她一杯毒酒。”朝寧低声道。
冼南冼北迅速將素荷拖了出去。
得知弟弟大概率已经死了,素荷的心也死了,丝毫没有挣扎反抗。
朝寧站在窗前,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
立冬了。
殷暮宸给她的信里,丝毫没提赐婚的事,朝寧虽然相信他,但心里总有些不安,她怕殷暮宸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这种想法一旦形成,很快便搅得她寢食难安。
……
大理寺已经將死士的供词呈给了父皇。
楚长治被关进了宗人府。
朝寧踏进宗人府,一片枯叶落下来,被她一脚踩得稀碎。
门外锁链打开,朝寧推门进去。
楚长治较之前又瘦了不少,他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朝寧又闭上。
朝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五哥,好好做你的閒散王爷不好吗?”
楚长治轻嗤一声,“閒散王爷?呵,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父王连正眼都不愿看我一眼,我每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眼里的嫌恶,藏都藏不住,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何我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
“起初,我以为他是嫌弃我太胖了,我忍飢挨饿,终於瘦下来,母妃想尽办法请他来延贤宫里用膳,他见到瘦下来的我,除了惊讶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努力在他面前表现,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只有轻视,他甚至懒得敷衍我,他眼里只有你们兄妹和死去的楚长泽。”
自嘲的笑了笑,楚长治继续道:“既然他不爱我,他不仁,就別怪我不义了,二哥身子不好,四哥又被你弄死了,若是三哥也死了,他就只剩下我了,他再怎么不喜欢我,还是要把这江山乖乖的交到我手里,殷殷嘱託我守好大楚的河山,到那时,他会意识到,他不能没有我。”
朝寧闭了闭眼,“只是为了让父皇爱你,关注你,你就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楚长治猛然坐起身,双眸通红地直视著朝寧,“你懂什么?你自小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父皇把你捧在掌心,你的母亲是后宫之主,你的哥哥是天子娇子,你什么都有了,你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蜷缩在角落,从来都不被记起,不被顾及的人?”
朝寧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好,大错已经酿成,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若你肯改过自新,我会求父皇留你一命。”
说完朝寧站起身,转身之际,她听到楚长治轻哼了一声。
三日后,楚长治在宗人府自尽。
袁贤妃得知楚长治的死讯后,彻底疯了。
北夷经过两年休养生息后,又开始频频在北境作乱。
楚南之战,因为北夷的挑衅,最终以南越割让三城匆匆收尾。
安庆帝想攻破南越的愿望不得不搁置,因为大楚无力同时跟两国作战。
半个月后,冼红英班师回朝。
已至隆冬,宸王府的院子里落了一层积雪。
殷暮宸坐在书房里,翻看著太医送来的脉案,殷南旭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翻到一半,他有些困,他已经一连三日未睡好了,半夜总是频繁醒来,之后便再难入睡。
“朝寧......”他趴在书桌上喃喃道。
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收到朝寧的来信了。
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进来,殷暮宸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沉重的像被灌了铅。
“承风?”他艰难开口。
“打个劫。”
殷暮宸悚然一惊,宸王府进了刺客?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一阵异香钻进鼻腔,他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