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说完这话,便一脸期待地看著迟宴,希望少年也会像自己的伴侣们那般,相信自己。並顺著自己说话。
可,迟宴从来不是她的伴侣。
並且他还是一个异常聪明的少年。
女人拙劣的谎言,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是在承认她的罪行。
他不需要去问,就大概猜到她做了什么。
正因为,他能猜到所有,能根据现场的情况想到所有发生的事,他才更加心痛,心痛到窒息。
早上还笑靨如,送自己离开,说等著自己回来的小雌性,此刻,正满脸木然地躺在地上。
她的髮丝凌乱不堪,潦草地铺洒在地上,乾涸的血跡,泛著暗红色,將她的黑髮染成了淒凉的红。
原本白皙无暇的脸蛋,现在却被划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深可见骨,足以见得下手之人是多么的狠辣。
少女的整张脸几乎都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可人已经没了反应,连那细长睫毛都不曾有一丝波澜,如失去了臂膀的蝴蝶,灰败而又了无生气。
脖颈上藤条还没有完全的撤掉,那深深的勒痕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这根藤条勒在了少女的脖子上,也將少年的心狠狠收紧。
他知道,是这根藤条让她没有了痛苦。
迟宴一步一步走上前,几步路的距离,他却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生。
他终於来到她的身边,將娇小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可,明明已经將揽她入怀,少年的心,却依旧空得厉害。
迟宴眼神眷念地注视著怀里的少女,哪怕少女已不復往昔美好的容顏,可他目光中的深情却……只增不减。
她的身体已没了温度,带著少年的心一起死去。
少年单手轻抚少女垂落的髮丝,他在她耳畔开口,声音温柔得好似情人的低语:“悠悠。
这根藤条一定让你很疼吧。
我来帮你拿掉吧。”
和静静不同,作为兽人的男人,自然知道首领是没有那么好忽悠的。
况且刚刚静静说的话,漏洞百出,就是普通的雄性幼崽,都能察觉出问题,身为部落首领的迟宴,又怎么可能会相信静静的话呢。
藤条,是男人的异能。
是男人用藤条活活勒死了小雌性。
他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只要这件事暴露,就会死的准备。
他有著隨时去死的觉悟,可,他远远低估了自己面对死亡时,自己想要求生的心。
男人不住地磕头,惶恐的表情,惊恐的语气,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述说著他的后悔:“首领,我错了。
你,你饶了我吧。
饶命啊。”
迟宴將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男人声音小点,之后,他轻轻吻了吻少女的脸颊,清冷的嗓音带著彻骨的寒意,他问:“她,有没有求你放了她呢?”
从头到尾,少年都只注视著她。
男人却不在回答,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回答了。
伴隨著彭的一声,男人的身体整个炸裂开来,原本完整的他瞬间变成了一堆碎肉,散落一地。
血肉横飞,血液喷涌的感觉,像极了夏日的炎火,红得热烈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