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惊动了桑枝?”
裴临允微微頷首,神色间透著几分理所当然,篤定道:“偌大的府邸,唯有桑枝一人愿信我、替我分辩,还我清白。”
“我不等桑枝,等死吗?”
永寧侯:……
没有大聪明,却又有病急乱投医的小聪明和瞎猫撞死耗子的小幸运。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等死?“
“谁要等死?“
裴桑枝姍姍来迟,故作疑惑道。
永寧侯顿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活祖宗一来,怕是要把水搅得更浑。
“桑枝。”为防止裴桑枝掺和,永寧侯当机立断截住话头,“今夜之事,不是你该掺和的场合。”
裴桑枝轻嘆一声,眸中泛起复杂神色:“父亲,是四哥求我来的。”
“这些日子,四哥为了求得我的原谅,將我认祖归宗后受过的苦楚,都一一尝了个遍。”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女儿……女儿又怎能真的铁石心肠?”
“四哥相求,我不能不应。”
裴临允的眼睛“唰”的一下,亮的惊人。
桑枝又唤他四哥了。
他就说了,桑枝最是嘴硬心软,还是放不下这份兄妹情谊。
“四哥,你可要我迴避?”裴桑枝看向裴临允,轻声问道。
裴临允疯狂摇头:“桑枝,你是侯府里最公正的人,你走了,我的小命可真就完了。”
“他们都欺负我……”
裴桑枝的眉心不著痕跡的蹙了蹙。
可真矫揉造作。
眼睫微垂,不动声色地敛去眸中的情绪,再抬眸时,已是將裴临允彻底摒除在视线之外。
转而將视线径直望向永寧侯,看似恭敬徵询,言辞却如开门见山:“父亲,二哥猝然离世,此事非同小可。”
“如今这口黑锅,眼看著就要扣在四哥头上。”
“女儿並非要说四哥对二哥全无芥蒂,但以四哥的性子,纵有嫉恨,也绝做不出这等狠绝之事。”
“还请父亲明示,四哥之死究竟有何隱情,何必......继续遮遮掩掩。”
永寧侯咬牙:“他这些日子被禁足在明灵院,终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早已形销骨立,虚弱不堪。”
“今日家宴之上,又骤然听闻春草在成府的消息......”
“这般大悲大喜之下,偏又饮了那掺了过量巴豆、大黄的毒酒......”
裴桑枝挑眉:“如此说来,父亲的意思是四哥虽无心加害二哥,可二哥这条性命,终究是断送在四哥手上?”
永寧侯还未来得及回应,裴临允就扯著嗓子喊道:“不可能!”
“报官!”
“我要报官,让大理寺派仵作前来验尸。”
“他若真是因巴豆、大黄而死,我偿命就是。”
裴桑枝:不用报官了。
你的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