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慕死了。
这消息来得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裴桑枝早就算准了这一切,可当真听到消息时,心头仍泛起一阵奇异的轻鬆感,像是悬了许久的重物终於落地,震起一片尘埃,又缓缓归於平静。
无惊无险,死的甚好。
虽说,对於裴临慕这般罪孽深重的大奸大恶之徒,这般乾脆利落的死法確实太过轻巧,简直是对他滔天罪行的宽恕。
然而,对那些被他残害的良家女子而言,这却是最稳妥的结局。
既免去了她们要在公堂之上再次撕开血淋淋的伤疤。也不必终日提心弔胆,惧怕这个恶鬼有朝一日会將那些恶行当作勋章炫耀。
恶人的死,重要。
无辜的人,继续好生活著,不受流言蜚语的所伤,安度一生更重要。
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渴求的或许从来不是快意恩仇,而只是一个不必提心弔胆的清晨和一个能安枕无忧的深夜。
裴临慕死的好!
死的妙!
今夜之后,永寧侯府真的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那些助紂为虐的书童呢?”裴桑枝微微侧首,声音里带著几分凌厉。
素华趋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回姑娘,都已著人看守起来,特请夜刃大人前去审问。”
“只是观侯爷的意思,怕是要等大理寺的人离开后,將他们尽数杖毙,给三公子陪葬。”
裴桑枝闻言,眉梢轻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整整齐齐上路,倒也是他们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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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必等永寧侯动手了。夜长梦多,待夜刃问出要紧的,直接放把火烧个乾净。”
“横竖,今夜这桩公案,自有替死鬼来背。”
素华:“奴婢明白。”
……
折腾至此,天边已微亮。
裴駙马携长吉行至明灵院外,却驻足不前,不肯再踏进去一步。而是微微倾身,朝院內探首,一边招手!一边一声又一声的唤道:“向少卿。”
“向少卿。”
向少卿闻声回首,见是裴駙马驾到,当即褪下污秽斑斑的羊肠手套,三步並作两步迎上前去。
裴駙马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不是嫌弃向少卿,是嫌弃裴谨澄的屎尿。
向少卿细致入微,注意到了裴駙马陡然蹙紧的眉头,在距离三尺之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拱手道:“不知駙马爷唤下官来,有何示下。”
裴駙马简短道:“適才院中小廝长吉急报,所言之事骇人听闻,与谨澄之死有莫大干系。本駙马不敢怠慢,特携此人前来面稟向少卿
旋即,他侧身示意身后侍立的长吉,继续道:“其中详情,便由长吉细细道来。”
话音未彻底落下,人已经缩回了院门不远处的那株红梅树下。
向少卿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终是未再多言,转而將目光投向跪伏在地的长吉:“长吉?”
长吉以额触地:“奴才长吉叩见少卿大人。”
说罢,他双手高举过头,呈上那个从裴临慕处带出的青瓷小瓶。
隨后,长吉又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裴临慕胁迫他顶罪的经过。只是將威胁之词稍作改动,声称裴临慕以素华性命相要挟——若他不从,便要取了素华的命。
说到此处,长吉声音微颤,坦白了他与素华实为姐弟的隱情。这个不为人知的关係,此刻成了整件事最关键的註脚。
让一切,听起来都顺理成章了。
倏地,向少卿的面色凝重起来。
“长吉,你所言当真?”
长吉重重叩首,恭声道:“回稟少卿大人,奴才所言字字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领受大理寺刑责。”
“此瓶中盛放著的正是三公子交给奴才的慢毒。此毒阴险,能令人渐至疯癲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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