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因为……这沈天要把我禁足?”
沈衍舟此刻则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语一样。
发红的眼眸先是睁大,然后死死地看著俞沉鱼,目光不断在她和沈天之间来回看著,仿佛是要確定著什么。
“呵呵,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片刻后,沈衍舟陡然惨笑一声,像是明白一样,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熄灭,只剩下绝望。
紧接著,他什么也不顾,直接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一眾家奴侍女,一个劲往翠竹苑外跑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把眾人嚇了一跳,连早有心理准备的俞沉鱼也被惊了一下。
“舟儿……”
她下意识喊出声,但很快眉头又不禁拧紧,她看得出沈衍舟应该是在演戏,但刚才那般神情话语,尤其是回头瞬间的那绝望眼神,还是莫名让她的心揪了一下。
难不成自己抚养他二十年,还真对他有感情了?
“春潮,快去拦住舟儿,別让他做出蠢事。”
俞沉鱼黛眉紧皱,对春潮吩咐道。
她也不清楚沈衍舟到底想搞什么鬼,语气莫名带上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
“是。”
春潮应了一声,隨后便追了出去。
“这傢伙,真是一点不分轻重。”沈志高暗骂一声,很是不满。
本来是今天该是沈天和王妃团聚之日,作为亲生儿子的沈天,理应好好和王妃交谈相处一番,却因为沈衍舟的胡搅蛮缠被毁了。
沈天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也很是不悦,拳头都悄悄攥紧,莫名有点嫉恨和酸意。
他看得出王妃对於沈衍舟的关切和担心。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王妃善良、重感情,但这种感情就不该浪费在那紈絝身上。
出了这么一件插曲,接下来不论是沈天说什么,俞沉鱼表现得有点魂不守舍。
沈天心中轻嘆,也不好久留,礼貌问候一声后,便和沈志高离开了,打算等改日再来拜访。
镇妖王没有和他相认,他自然也不好唐突地直接称呼俞沉鱼母亲。
“今日这些家奴和女眷都处理一下,有些话不是他们能听的。”
“就担心那紈絝出府后,胡说八道,又引得各方关注。”
“沈三,你去看下那傢伙,若是他继续胡搅蛮缠,就將他直接带回府,关禁闭。”
“如今特殊时候,可容不得他再胡来。”
回到自己屋中后,沈志高站在书房中,面色冷漠地道。
“是,三爷。”
一个藏匿於阴影中的身影回道。
另一边离开了镇妖王府的沈天,思绪也忍不住翻腾起来。
沈衍舟愚蠢归愚蠢,但也並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语,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猜出什么了。
“如果能让这傢伙,悄无声息消失就好了。”
沈天眼藏杀机。
……
“你刚才那么愤怒伤心,怎么一转眼就又好了?”
春潮亦步亦趋地跟在沈衍舟的身后,两人一路离开了镇妖王府,沿著长街往欲仙楼方向而去。
沈衍舟脸上毫无半分刚才的难过之色,倒是悠然自若的样子。
“难过是难过,但一想到这一切已经是事实,我也无法改变什么,倒不如及时行乐,醉生梦死。”他嘆了口气道。
“你刚才真不是装的?”
春潮脑袋瓜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隱隱察觉到沈衍舟似乎在忽悠自己。
“自然不是装的,只不过有些心里话,也只能在刚才那种时候才能藉机说出来。”
“当然,这个道理,你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沈衍舟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春潮,面上笑容依旧。
春潮愣住,她感觉沈衍舟这个笑容里似乎藏了很多东西,难道刚才那些看似胡搅蛮缠的话语,其实也是他的心里话。
世子他真的担心王妃拋弃他?
摇了摇脑袋,春潮感觉镇妖王府里的关係还真是复杂,莫非那沈天还真是王妃的亲生儿子?
沈衍舟嘴角笑意隱去,他当然知道春潮是俞沉鱼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两人交流接触的诸多经过,春潮事后肯定会告知俞沉鱼的。
假话的確容易分辨,但是掺杂了真话的假话呢?
以俞沉鱼的城府心计,想要真正得到她的信任,並不容易,不过沈衍舟有的是耐心,慢慢瓦解她的戒备。
“今日本世子心情不好,欲仙楼所有姑娘都给我叫上来。”
“春潮,你一会也陪我喝点。”
刚到欲仙楼,沈衍舟便直接包场了,以他在帝都人尽皆知的人品,即便有客人不满,但也只能暗骂晦气,灰溜溜离场,不愿得罪。
“我不喝酒,我也不会喝。”
“师父也不让我喝。”
春潮小脸板正,严词拒绝。
“你喝一点,本世子便教你怎么学那本无名剑法。”沈衍舟面带笑容,循循善诱。
“你答应过我,我帮你刁难沈天,你就教我。”春潮感觉自己被他骗了,精致如瓷的脸蛋上,露出怒容。
“骗你的,你太笨了,根本学不会……”沈衍舟哈哈大笑。
“……”春潮很想抽出怀中的长剑,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来自於春潮的负面情绪+6+6+6+6……
很快,镇妖王世子沈衍舟在欲仙楼包场的消息便在附近传开了。
本身这也並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消息,尤其还是关係沈衍舟这个紈絝二世祖,没多少人在意。
但隨著奉酒的几名姑娘,从沈衍舟那喋喋不休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於镇妖王府的秘闻。
这则消息,立马就炸开了,迅速引得了帝都中很多世家门阀眼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