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副形象。

照著玻璃窗上的反光，確认了自己身上的特徵，再也无法和“苏岁”关联起来：

“好吧……又到了开工的时候了。”

另一边——

接待区的男厕所內。

最里侧的隔间里，克拉克正一手抵著隔板，另一手握著手机贴在耳边。

眉头紧皱。

刺耳的警笛声透过门缝钻进来，让他不得不压低声音对著手机说道：

“你真要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你是认真的吗，布鲁斯？”

克拉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顾虑慎深地说道：

“就以我刚刚对他的了解……他可不像是能干『拆弹』工作的人。”

一个精神病人，要他去拆除一枚炸弹？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电话的另一头，蝙蝠侠特有的低沉嗓音传来：

“有你在旁边，我想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你昨天才说过，不让我插手哥谭事务！”

克拉克即便发动自己氪星人的“超级大脑”，很多时候，也难以理解蝙蝠侠的想法。

“这是一场测试，克拉克……正义、哥谭、我、他……我们都是在各种各样的尝试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方法。”

电话里，蝙蝠侠的声音停顿了数秒，才继续沉声补充道：

“能够顺利通过测试，那是最理想的情况……如果无法通过，有你在，至少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克拉克抬手轻柔著自己的太阳穴。

警笛声，和厕所水管漏水的滴答声，在他的耳中形成复杂的交错重奏。

“我明白了。”

克拉克如此回应到。

他虽然无法理解蝙蝠侠想做什么。

但他至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你预计，他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成功？”

“我……无法確定。”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犹疑话音，让深深信任对方的克拉克险些从马桶上跌落。

“如果他真的曾是蝙蝠家族的一员，他应该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你在说什么呢？”

蝙蝠侠的话彻底把克拉克给听糊涂了：

“什么叫『真的曾是』蝙蝠家族？你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无法確定……”

克拉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认识这位“最伟大的侦探”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迟疑的语气说话。

“总之，他的事，就暂且交给你了。”

面对好友的託付，克拉克的心头莫名沉重了数分：

“布鲁斯，就像你昨晚说过的，我不是什么神明……如果他操作失误，直接把炸弹引爆的话……”

克拉克的超级听力，捕捉到露易丝高跟鞋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

不管是克拉克，还是超人，他们都无法想像——

如果要面对两难场景，面对现实中的电车难题，他会如何选择。

深思熟虑过后，克拉克对著手机说道：

“我必须一开始就靠得炸弹足够近，才能在爆炸瞬间安全处理它。”

另一头的蝙蝠侠沉默了。

他明白。

这意味著——克拉克必须以普通记者的身份，站在炸弹旁边。

一旦出事，超人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

“他值得信任吗？”

超人向电话另一头的蝙蝠侠如此询问。

许久的沉默。

直到露易丝高跟鞋的“噠噠”声来到厕所门口。

直到露易丝呼喊“克拉克！”的声音传到耳边。

电话里，蝙蝠侠才终於做出了回覆：

“我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