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菜了,这玩意不是宝参,咱亏大发了。”马学武说话的时候已经带著哭腔了。
徐军有些好奇,没想到马学武还真的能看出点儿门道了,“咋了,这不挺好的吗?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玩意绝对是大宝贝。”
马学武嘆了一口气,“这玩意以前是宝贝没错,只不过上边的灵气,已经被参池子里那个大黑长虫给吸走了。”
“现在这玩应就剩下个宝参的壳子,赶山的参客管这种人参叫鬼参。”
徐军一听,更感兴趣了。
东北老林子里,木把头参把头都有不少自己的独门绝活,要是论起辨別人参,那这世上还真没什么人比得上经验丰富的参把头了。
看来身为参把头后人的马学武,也有点儿见识。
“啥叫鬼参?”徐军问了一句。
马学武倒也没藏著掖著,“这大山里的野山参,不光人知道是宝贝,那些个有修行的灵物,也知道是宝贝。”
“有些灵物在大山里见到成了型的人参,就会在旁边等著,等到长成宝参,就吸掉宝参上的灵气。”
“剩下的人参还跟正常的人参一样,也就稍微轻了那么一点儿。”
“但是里边的药效已经不像宝参那样,能直接救命了。”
“倒也没啥毒害,就是跟普通人参差不多,能顶个五品叶六品叶来用,肯定算不上宝贝了。”
徐军一听忍不住点点头,“那这玩意不就浪费了?扔了怪可惜了的。”
马学武一听就急了,“扔?怎么能扔?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宝参和鬼参,而且这玩应又没毒,也能当正经人参用,卖给那些受人参的老客都算不上坑人。”
徐军倒也没反对。
反正真正的好处都被徐军得了,剩下这些到底是卖还是扔,徐军无所谓,也不用徐军自己操心。
要是马学武真能卖出好价钱,徐军当然欢迎,卖不出去也无所谓,有枣没枣打一桿子的勾当。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把所有的宝参都拿了出来。
马学武的脸色是越来越黑,到最后已经和锅底差不多了。
反反覆覆的看了几遍宝参之后,马学武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跟抽空了似的,“哎,这都是命啊,拼死拼活拿了这么多宝参回来,全都是鬼参。”
“只怕参池子里所有的宝参,都已经被那大黑长虫给吸走了灵气。”
“那玩意不肯从参池子里出来,八成是等其他的六品叶长成宝参。”
马学武说著说著,还掉眼泪了,看得出是真伤心了。
“我老马家因为这个参池子,一直在寻找挑头杆子,想著进去挖几颗宝参就能飞黄腾达,到头来全白瞎了。
徐军一看,伸手在马学武肩膀上拍了拍,“老哥也用不著太伤心,你想啊,这十个宝参,你就算按五品叶六品叶的品相卖,那也能卖不老少呢。”
马学武听到这儿精神了一点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那哪行?咱哥俩拼死拼活命都差点儿丟了,才把这些宝参带回来,哪能按六品叶卖?”
“这玩应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鬼参?”
“老弟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来办,那南边来的老客赚钱赚狠了心,从我这儿拿了人参一倒手卖到香江去,听说能弄辆摩托车回来。”
“咱可別太实诚了,就按宝参的价格卖就成。”
马学武说著说著心情好了点儿。
大概也是想通了,这玩意反正也不是自己吃,虽然灵气被吸掉,但是不耽误卖。
马学武马上小心翼翼的又把这些宝参都用苔蘚和樺树皮包起来放好。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已经到了响午。
马书记已经带著人直接抬著几个大桶过来了。
桶上还冒著烟。
原来马支书怕耽误时间,直接让人抬著还没泡好的生石灰就过来了。
到了核桃林,马支书和几个村民按照徐军的指示,把金环香蘑的粉末放在石灰水里搅合匀乎了。
隨后拿出刷子,开始在那些生了病虫的核桃树树干上刷了起来。
刚刚过去一会儿功夫,徐军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惊呼。
“支书,徐技术员,你们快来看,虫子爬出来了!”
刚听到这阵惊呼的时候,徐军都没敢信。
这会儿可不是夏秋,山林子里虫子到处爬。
眼下正是年前最冷的一段时间,已经数九了。
別说虫子了,连家雀这时候都不咋飞了,也就响伙头出来找点儿食。
徐军和马支书几个赶快跑到那个喊人的社员旁边一看。
核桃树树干上的石灰水还没干彻底。
已经能看到一些小手指肚大小的肉虫子,从树皮下面爬了出来。
这些虫子爬出来之后,被冷风一吹,几乎当时就冻死了,从树干上里啪啦的往下掉刚开始还只是刷了石灰水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连上边没刷到石灰水的树干上,也往下掉虫子。
几个人赶紧躲开了一点儿。
不到五分钟,刷了石灰水的核桃树上跟掉雨点儿似的,开始往下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