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回到故地,能让阿卡什这样强大的兽人退避三舍的人,在大风这种小部落,想来,也只有一个了。
他的阿母。
而这个人是谁,也很好猜。
乌云。
这个雌性狼兽人,每次看到他和凯尔时,表情都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起初沈纹以为是单纯的排外,但后来他想明白了。
这位曾经的战士,是感觉到了部落外,阿卡什的气息。
而阿卡什自主居於森林的行为,究竟是出於对乌云的仇恨,还是不愿惹人心烦,谁也不知道,能给答案的人,已经自行结束了这场孽缘。
沈纹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当探寻到阿卡什生母的隱秘时,沈纹就自觉的没在去追究阿卡什和阿曼拉的之间的事情了,这是阿卡什的隱私,是他不愿为人所知晓的狼狈过去。
这个在南部大陆十分风流不羈的虎兽人,自爆所坚守的是他的自尊,和对过往的了断。
既如此,沈纹也不会多嘴,其他人一知半解,但想来也不会无聊的到处去说。
阿卡什还是眾人心中那个名声极差,风流浪荡,却又无比强大的兽人战士……
嗯……
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英雄吧。
沈纹嘴角向下,有些懊恼。
其实到现在,他仍谈不上喜欢阿卡什,阿卡什给他的印象太不好了。
但作为並肩作战过的战友,阿卡什那般惨烈的死法,还是让他心中滋生出了一些別的情绪。
同情,以及愤慨。
所以他这次来,除了治好乌云的腿作为报答,也確实存了告知她阿卡什死讯的心思。
他觉得,无论如何,乌云至少应该知道这件事。
同时,他也隱隱期待著乌云的反应。
可当他看到乌云的丈夫和孩子,看到那个幸福的家庭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人心总是偏的。
他因为阿卡什是战友而愤怒,所以对乌云的冷漠怀有微怨。
但在那个黑暗的过去,失去一条腿,丧失作为战士的资格,又被强迫著生下仇人的孩子……期间的苦楚绝望,谁又能懂?
是非对错,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
如今乌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有了爱她、她也爱的家人,自己又何必再去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惹人心烦呢?
也许说了,也不过是徒增一段难堪的沉默。
这么想著,沈纹便转身离开了。
却没想到,乌云追了过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有点莫名的欣慰,又有点难受。
欣慰於乌云並没有阿卡什以为的那样,对他完全不在乎。
难受於自己终究还是给这位经歷坎坷的雌性,又增添了一份不痛快。
早知道,刚才就该跑快点,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她肯定就不会问了。
沈纹在心里轻轻嘆了口气,没有再回头。
身后,乌云的身形在冷风中站了很久,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
高空之上,云层被巨大的羽翼搅碎,化作翻涌的白色浪涛。
空羽平稳地扇动著翅膀,银色的眼眸里映著广袤无垠的大地苍穹。
顏安静地坐在他的背上,血红色的双瞳中,清晰地倒映出这壮丽的景色。
山川如掌纹,河流似银线,渺小的部落据点像是隨意撒下的沙砾。
一切都截然不同。
这种將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自由,带著一种令人上癮的魔力。
“怪不得你一天到晚都那么开心。”
顏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依旧清晰地传入空羽耳中。
“每天看著这样的景色,確实很难不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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