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吵闹。
阿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温暖的草地上不情愿的爬起来。
他抬眼望去,撇了撇嘴。
不远处,一群狼兽人幼崽正围成一个圈,爆发出阵阵刺耳的嘲笑。
阿纹知道,他们又在欺负那个叫夜影的白种了。
这几乎是部落里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他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这群烦人的傢伙,为什么非要挑別人睡觉的地方干这种事?
阿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並不打算去管这桩閒事。
睡醒了,肚子有点饿。
不如偷偷溜出去捕点猎物加餐。
他打定主意,转身便循著记忆里的一条隱蔽小道,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部落。
不到十分钟,他就回来了。
嘴里叼著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
部落里的大人们总说,只有进入亚成年期的兽人才能进行初步的捕猎,而幼崽必须待在部落里等待投喂,因为森林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阿纹从不这么想。
不说嘴里这种几乎没有挑战性的兔子,部落周边那些大大小小的猎物,他其实早就抓了个遍。
成年的大傢伙確实有些威慑力,他会聪明的避开。
可那些还没长大的小傢伙,他可就不会客气了。
当著猎物父母的面抢走它们的幼崽,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发誓,他会怀著愧疚的心情吃掉它的。
阿纹心情愜意地想著。
当然,这种事最好还是別让阿父阿母知道。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隨即轻车熟路的摸入自己的秘密基地,准备享用自己的加餐。
正当他吃得津津有味时,一阵细微的声响钻入耳中。
阿纹的动作瞬间停滯。
他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警觉地抬起头,搜寻著声音的来源。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自己所处的小山坡正下方。
阿纹歪了歪脑袋,好奇地匍匐前进,在边上,悄悄朝著下方探去。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瞧见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身影蜷缩著,身体一抖一抖的,但阿纹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
放眼整个月影部落,也找不出第二个拥有纯白皮毛的傢伙了。
夜影。
他在……哭吗?
阿纹的眼神微微一动,心底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白种”,这是部落里所有人对夜影的称呼。
阿父阿母也总是告诫他,要离夜影远一点。
大家都说,白色皮毛是被兽神诅咒的顏色,代表著弱小与不详,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他一直很听话地照做了。
但这不仅仅是因为阿父阿母的警告,更多的是源於他对夜影本人的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见到夜影,对方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幼崽,早就哭的不行了,在拉一点的就直接求饶了。
可夜影,无论被多少人围著打,无论被打得多惨,別说哭了,他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这小子就好像没有痛觉,只是在被幼崽的围殴,捂著脑袋的时候,总会从臂弯的缝隙里,用一种极度凶狠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瞪著那些欺负他的人。
一次又一次,从未改变。
当时阿纹就觉得,这小子怪瘮人的,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不去招惹,也不会去帮忙。
结果……
不是不哭,也不是不疼。
是躲起来一个人偷著哭,偷著疼啊……
阿纹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仰面躺倒在草地上,耳边清晰地传来下方压抑的呜咽和抽泣声。
他的思绪有些发散。
他本人对白色的皮毛其实没什么特別的感觉,不就是一种顏色吗?顶多在阳光下亮眼了点。
真正让他退避三舍的,是对夜影本身的印象。
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好像和其他幼崽没什么不同。
啊,不对。
他好像……比所有人都更好面子。
现在回想起来,確实是这样。
那傢伙明明那么弱,瞪得再凶,也从没见他真的打倒过谁……
想到这里,阿纹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从此以后,阿纹这个享用“小灶”的秘密基地,就多了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阿纹的存在。
阿纹每天就躺在山坡上,一边啃著自己的猎物,一边听著下方的夜影哭。
时间长了,阿纹开始烦了。
从最开始的有趣性味,慢慢变成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烦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
每次来都在哭!
笨死了!
反抗啊!哭有什么用?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很厉害的姐姐来著,去告状啊!这都不会吗?
听得多了,阿纹腻了。
终於,在某一天,当夜影再一次被那群小混蛋围在中间欺负时,阿纹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走开。
他停下脚步,平静的磨了磨自己锋利的爪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
夜影瞪大了双眼,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部落里,还有这样充满魄力的同龄幼崽。
一对多,阿纹根本没什么计划。
他就是一头撞进战圈,咬著牙硬扛著第一波攻击,然后死死揪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傢伙,往死里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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