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流淌过贤者细腻如玉的脸颊,显现出精致下頜线与含笑的唇角。
“自己人?”
她重复道,眼眸中流转著似真似幻的微光,
“莫非-帝君是打算將妾身也一併纳入天宫琼闈,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自己人”?”
“我倒真希望如此。”
斗牙坦然承认了心中灼热的欲望,旋即却又化作一声轻嘆,语气中带著几分真实的惋惜。
“这般不切实际的念想,並非我今日踏足此地的目的。”
“便与你直言吧。於我构想之中,幻想天的初步定位,乃是一处中枢,一个连接万千异星世界的平台跳板。”
斗牙话锋一转,仿佛未曾察觉紫冷凝的眸光,以及骤然沉凝的气压,逕自说了下去。
“当然,幻想天永远不会只是平台,我会將虚神界融入其中,將其炼化为我的意志载体,並在之后不断汲取诸天万界的本源之力,滋养、壮大此界。”
“將其超脱樊笼,成长为一方真正不朽的永恆大世界。”
说到这里,斗牙才重新將目光牢牢锁住紫,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挑的弧度。
“那么贤者阁下,此刻你再告诉我,我此行所怀的,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紫沉默地望著眼前这位直起身躯、好整以暇等待著回应、眉宇间写满了有恃无恐的天庭帝君,
纤细的柳眉不禁微微感起。
心中方千算计如流光般飞速运转,推演著应允和拒绝背后,无穷可能与得失利害。
半响的沉寂之后,紫的声音如同浸透了月华的寒泉,徐徐流淌而出。
“以帝君通天彻地之能,寻一方天地强行掌控,岂不更为便利直接?”
“为何偏偏选中还未诞生的幻想天?
“这有什么好问的。”
斗牙露出一副吃定了你的囂张表情,“因为幻想天就是你的命脉,掌握了幻想天,便是执掌了你未来。”
男人目光灼灼,言语直白得近乎粗暴,“那样一来,你迟早有一日会成为我的女人。”
(当初究竟是如何看走了眼,选择了这个好色成性的狗男人,那时候直接拍死该多好。)
紫指间修地现出一柄紫檀骨扇,“刷”地展开,堪堪掩住骤然失却从容的玉。
扇面上流光微转,却遮不住她声线里,那几分都快绷不住的切齿之音。
“倒是不知妾身这点微末魅力竟能入得帝君法眼。”
“难不成是凌月仙姬与诸位殿下年华渐逝,容色衰微,再难吸引陛下垂怜了?”
“这倒不是。”
斗牙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全然未见紫额角那根几欲跳起的青筋,“若论年岁,我的诸位妻子绝大多数比你年轻。”
他刻意顿了顿,迎著妖怪贤者冷冽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句。
“嗯,年轻许多许多。”
“哦呵呵呵呵.”
一阵意味难明的轻笑自紫的唇间逸出,那笑声既不尖锐也不高昂,反而带著几分慵懒的沙哑,
轻轻刮过人的耳膜。
肩头微微颤动,带动锁骨的精致线条在水下浮现。
饱满的胸脯隨之震盪,盪开圈圈诱人的涟漪。
可惜被隙间阻隔,斗牙只能听见硕果不断起伏的水声响,
温泉仿佛也感知到了这笑声中潜藏的危险,
原本舒缓蒸腾的白雾凝滯片刻,贴近她肌肤的水面无风自动,泛起细密而素乱的波纹。
斗牙只觉得那笑声钻入耳中,带来缕缕的寒意,头皮不由地隱隱发麻。
他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目光隨意扫过不远处的竹林,正躲在层层翠影后,偷看的狐狸与小猫,继续说道。
“说起来,『幻想天』这名字,格局似乎仍显小了些”
斗牙语气轻鬆,仿佛只是在谈论风月,“依我看,不如改作『高天原”,或是『长生天”,岂不更显气象·.
话语未尽,他便对上了紫投来的视线一一那目光沉静如水,却冰冷得仿佛能冻结整片温泉。
其中蕴含的意味让斗牙后续的话语,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他很是识趣地收住了这个话题,乾脆利落地起身,重新浮现在身上的衣袍,在月色下划开一道利落的弧线,身影渐淡。
“幻想天创立之刻,记得知会我一声。”
“外界一切风雨,自有我为你一一拦下。”
他的声音残留空中,人已消失在氮盒的雾气与竹影深处。
“喷,装模作样,儘是说些让人噁心肉麻的话。”
从草丛中跳出的蓝,夸张地搓著自己白皙的手臂,手指顺著光滑的肌肤来回摩擦。
仿佛真要搓去那一层,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嫌恶,一对狐耳因激动而不自觉地抖动。
美眸对著斗牙消失的方向,狠狠飞了个白眼,红润的唇瓣不高兴地微微嘟起。
“有紫大人和神綺大人坐镇,幻想天怎可能会有丝毫闪失?”
她说著,还不忘骄傲地挺起饱满的胸脯,身后九条蓬鬆的狐尾如同孔雀开屏般得意地舒展开来,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泽。
忽然啪的一声响起。
蓝娇躯猛地一僵,原本写满嫌弃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得通红。
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哇!”,猛地转过头,正对上不知何时折返、好整以暇站在那里的斗牙。
她慌忙用双手捂住身后那骤然传来火辣辣刺痛感的挺翘臀瓣,羞得连耳尖都染上了緋色。
方才那副张扬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敢蹲下身来。
將发烫的脸颊深深埋入胸间,支支吾吾地再也不敢抬头多说一个字。
“下次再在背后说我坏话,可就不止是轻轻一拍怕是跟第一次一样,將你这狐狸吊在竹梢上,好好抽上一顿屁股了。”
斗牙笑吟吟地说著蓝胆战心惊的话,而后又拿出美味的甜点,俯身递到有些害怕,嗅到散发著甜蜜香气的点心时,又立即眼睛一亮的的橙的嘴边。
看著小猫又立刻幸福地眯起眼,小口小口啃咬起来,他这才直起身。
目光最后一次落回紫身上。
斗牙並未再多言,只唇角微勾,隨即並指如刀,轻描淡写地在身侧一划—
空间如同昂贵的绸缎般无声撕裂,显露出其后翻涌的云海与巍峨天宫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