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终於回来了!”许桃子拉住时吟的手,把她往宿舍里面引。
“书瑶可全都跟我们说了,原来那赌场的老板竟然就是你的朋友啊!”
时吟下意识否定,虽然刚放下狠话,但她私心还是不想裴烬牵扯其中。
“他不是老板,老板另有其人。”
夏园在一旁放下手中的言情小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我们吟吟这模样,你们俩的关係肯定不单纯!”
“你们俩难道就是...千金大小姐爱上川寧街里的小混混。”
时吟:“...”
裴烬可不是一般的“混混”。
一旁的师书瑶把早已写好的借条递给时吟,一边衝著夏园说,“错了,让我这个在现场的人告诉你们吧,那是反派大佬爱上我!”
时吟笑出声,没理会她们的打趣,为了不想让师书瑶感到压力,她接过借条后就对师书瑶说:“这钱不著急,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就行。”
师书瑶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
而夏园和许桃子看著两人的互动,打趣道,“哎,有个有钱的室友就是好!我也要霸道室友爱上我!”
时吟没忍住一人给了一拳。
*
时吟走后,裴烬冷著脸,瞥了一眼地上的麻布口袋,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赌场办公室里。
剩下的保安也都一脸懵,不知道如何处理,最后还是莫淮吩咐他们把麻袋先搬进库房里,等之后再听裴烬的安排。
办公室没开灯,几乎是没有一丝光亮,全黑,裴烬隨意地躺在黑椅上,仿佛就要与它合为一体。
只有微弱又猩红的亮光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起起落落,周身气压低下。
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好与坏。
但自从认识她后,她时刻都在用切身行动告诉他,什么是善与恶。
她可以隨隨便便就为了一个人还清九十万,也善心大发救了许多人,包括当时苟延残喘的他。
偶尔善恶只是脑中的一条名为道德的分界线,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人在两边来回徘徊。
而川寧街里一直都是处於一种癲癇的野蛮状態,不幸、贫困、困难、灾难都是构成这里的主要元素。
寄生的、被剥夺权力的,在这种背景下生活的每个人,还有权利去追求所谓的真善美吗?
以前裴烬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但如今女孩那纯粹乾净的双眸,似乎再想告诉他另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他把耳边的助听器拿下来,脑中吵闹的声音瞬间全无。
只剩下女孩澄澈的声音仿佛依然围绕在他的耳边。
裴烬第一次感受到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流逝。
他静悄悄半躺在黑色椅子上,久久未动。
黑夜瀰漫,周身像结满了冷气,他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等莫淮第二天从外面进来,看见办公室菸头落满了一地。
他看了看椅子上显然一晚未睡的裴烬,难得说了一句。
“烬哥,少抽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