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那么开朗豪爽,会自杀?
周成渝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久,重重推开了於蓁的臥室门。
床头是哥嫂的合照,很醒目。
床的斜对面是一张没有任何色彩,被放大的独照。
黑白色的照片一点都不显单调阴森,照片里的人笑的那么熟悉。
周成渝跌坐在了地上。
过多的情绪一股脑钻进了头部,她痛苦压著头部。想哭,哭不出来。
她感受著肩膀上安抚的手掌,抬起了头:“嫂子,我没家人了。”
於蓁眼泪復而涌出,抱住了她:“有,说什么傻话。”
“没有,我爸妈跟哥哥都不在了,家也不在了……”
於蓁再也安慰不了她。
只是抱著,陪著,失声痛哭。
她也已坚强了好几年。
不敢不坚强。
她是母亲,儿子还没长大,她不能让他看出来她软弱脆弱。
她晚上哭的次数再多,再凶,白天得笑,笑著去面对荆棘密布而又空泛的生活。
帐要还,每个月都要在帐本上挨个减去几百。
儿子要管,得让他以后適应平常人的生活。
来送行李的厉军没敢打扰两人,把行李放在客厅,退到了门外走廊。
他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可还是很诧异。
他从没见周成渝哭过,她是行业內公认的铁娘子。领著无数个投行精英,叱吒纵横。
时间无声流逝。
两人隨后又去了墓园。
周成渝看到哥哥的墓碑就在父母旁边。
她所有最珍贵的记忆,就如同墓碑下的几个小盒子,被埋葬的无影无踪。
周成渝念叨著对不起,一遍遍的念。
她对不起养父母,更对不起绝望从窗口跳下去的哥哥。
钱。
一生都没缺过钱的哥哥因为钱死了。
於蓁擦了下眼睛,也帮周成渝擦了擦早没眼泪的眼睛。她懂她,儘管勾心斗角的次数最多。
“你哥不是为钱跳下去的,事太大,得有个主责。他被抓进去这辈子也几乎没可能出来,你了解他,他跳下去是为了我跟小野,为了让人欠他,为了没人因为忌惮他对我们製造威胁……
不多想,他遗书里特別后悔当年那么骂你,伤你,遗憾没机会再见你。”
周成渝跪著,听著。
太阳正中,至逐渐落山,她还在发呆。
於蓁劝不动她,看有电话,忙接通了。
“秦书记。”
正是她今早打的那个电话,对方回了过来。
对面声音仍是很客气,內敛:“嫂子,我让司机联繫过江天运了解情况。这事不大,你不用过度担心。林城要是处理不好,我就让省城接手。儘量还是不必要到这一步,先让江天运缓一缓,孩子伤这么重,气头上呢。”
於蓁大感心安:“谢谢,谢谢。”
周成渝嗓子发哑,等她掛完后问:“小野跟人打架了?”
於蓁趁机把站不稳的周成渝费力扶了起来:“小事。”
有风,周成渝打了个喷嚏,站著缓了好久才能走动。
“小野人在哪?”
她问。
於蓁怕她沉在情绪中出不来,走路间把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