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痛快!主公!末將项羽在此!”
正在林中抚琴的白袍將军陈庆之,琴音戛然而止,他缓缓起身,白袍无风自动。
“千军万马,愿为主公驱策。”
整个荆州大营,在这一瞬间,彻底沸腾了!
数万名精锐的士兵,十位威震千古的绝世名將,在同一时刻,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
他们从演武场,从营帐,从瞭望塔,从每一个角落走出。
他们面向著同一个方向——长安。
他们的眼神,无比狂热。
他们的意志,无比统一。
他们的忠诚,不容置疑!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命令的传达。
那道来自灵魂深处的敕令,就是他们行动的唯一准则。
“全军听令!”
卫青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军营。
“整备军械!清点粮草!餵饱战马!”
“一个时辰之內,全军必须达到隨时可以开拔的状態!”
“是!”
山呼海啸的回应,整齐划一,直衝云霄,震得荆州古城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整个庞大的战爭机器,在这一刻,开始以一种恐怖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永王府,听雪楼。
李璘依旧保持著下令的姿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被抽离了身体,化作了一只无形的眼睛,俯瞰著千里之外的荆州大地。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韩信的谋定后动,看到了霍去病的狂喜好战,看到了白起那令人心悸的杀意,看到了岳飞的忠肝义胆……
他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那十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感受到了那数万颗心臟,为了他一个人的意志而共同跳动。
他感受到了那股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的,绝对的,纯粹的,狂热的……
忠诚!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他轻轻一抬手,就能让山河崩裂。
他轻轻一跺脚,就能让大地颤抖。
这支军队,这十位名將,就是他延伸出去的肢体,是他意志最完美的体现!
“呼……呼……”
李璘剧烈地喘息著,他踉蹌著后退了两步,一手撑住了身后的书案,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沉醉了!
现在,他手中握住的,是真正属於他自己的力量!
足以將李林甫、杨国忠,乃至整个腐朽的大唐朝廷,都碾得粉碎的,绝对的力量!
李璘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是那座金碧辉煌,高高在上的兴庆宫。
他的眼神,变了。
“李隆基……”
“李林甫……”
“杨国忠……”
他低声念著这些名字,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你们的棋局,该结束了。”
“现在……”
“轮到我来执子了。”
他缓缓直起身,原本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已经彻底平復下来。
他不再是永王李璘。
他是……
即將君临天下的帝王。
夜色如墨,泼满了长安城的每一寸砖瓦。
······
左相府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李林甫刚刚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宽鬆舒適的锦袍。
他坐在书房的紫檀木大案后,慢条斯理地品著新进贡的蒙顶甘露。
茶汤碧绿,清香四溢,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舒畅而又愜意。
万国盛宴的事,永王那个黄口小儿办得一塌糊涂,六部阳奉阴违,让他处处碰壁。
这让李林甫心情大好。
他捻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面前的棋盘上,发出“噠”的一声脆响。
棋盘上,白子已成屠龙之势,將黑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很满意。
天下,就该是这盘棋的模样。
而他,李林甫,就是那个执白子的弈者。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雷鸣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急促得要踏碎长安城的长街。
那声音里透著子不要命的疯狂,完全不顾宵禁的法令,径直朝著相府衝来。
“什么人如此放肆!”
守卫的喝骂声,马匹悽厉的悲鸣声,以及重物倒地的闷响,在同一时间响起。
李林甫眉头一皱,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茶水溅出,在他名贵的袍袖上留下一点深色的痕跡。
“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相府门前撒野!”
他声音冰冷,透著被打扰清净的不悦。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可还没等他回来稟报,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砰!”
一个浑身浴血、盔甲破烂的斥候兵,直挺挺地冲了进来。
他满身尘土,脸上混著血污和汗水,嘴唇乾裂,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身后,几个相府的护卫想拦,却又不敢真的下死手,只能一脸惊惶地跟著。
“相……相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