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 束脩六礼  全族!供我科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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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白霜凝阶。秦思齐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踏进私塾的院门。早晨清冽的空气带著一股的寒意,他裹紧了身上旧夹袄,小跑著穿过寂静的迴廊,呵出的白气在眼前氤氳又散开。

丙班的教室空无一人,他熟练地拿出沙盘和小木棍,借著窗外透进的微光,开始温习昨日秦秀才讲解的《尚书·禹贡》篇。那些关於九州疆域、山川贡赋的古奥文字,此刻却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將他心中因贫寒而生的阴霾稍稍驱散。

然而,隨著天色渐亮,同窗们陆续到来,教室里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一种不同寻常的躁动在空气中瀰漫。“奇怪,秦先生怎么还没来?” 坐在前排的秦山青忍不住回头,压低声音问旁边的秦书恆。

“是啊,往常这时候,先生早该在甲班巡视了。” 秦书恆也是一脸疑惑。

秦思齐他停下手中的木棍,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条通往秦秀才內院的小径。小径寂寥,只有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打著旋儿,乙班的晨读时间到了。

代替秦秀才来维持秩序的是村长,秦秀才的二儿子秦茂山。他站在讲席前,神色凝重,少了平日的温煦,多了几分严肃。他简单地领读了《论语》中“士志於道”一章,便让眾人自行温习,自己则负手立在窗边,目光频频望向內院方向。

“哎,你们听说了吗?” 坐在角落的李涛,那个地主家的少爷,忽然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半个教室听见的声音说道,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好像是秦先生病了!

昨儿半夜,秦婆婆还打发人去镇上请郎中呢!”“病了?” 秦思文猛地扭过头,脸上满是惊愕。

“真的假的?” “严不严重啊?”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平日里最厌学的孩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是不是要放假了?太好了!”

“啪!” 一声脆响。

秦思齐手中的小木棍被他无意识地折断了!病了?秦先生病了?那位为他开启知识之门、赠他紫檀文房、鼓励他“青云之志”的老人病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远比寒冬更冷。他看到自己刚刚踏上、尚在迷雾中的科举之路,前方那盏唯一的引路明灯骤然熄灭!

没有秦秀才的指引,他一个六岁的农家稚子,在这等级森严、资源匱乏的古代,还能凭什么去爭那渺茫的前程?难道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咬牙坚持,都要隨著先生的病倒而夭折?

不!不行!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衝动驱使他猛地站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甚至顾不上理会同窗们投来的诧异目光,朝著门房的方向走去。

“秦爷爷!秦爷爷!” 他气喘吁吁地撞开虚掩的门房门,带著哭腔喊道,“夫子……夫子他怎么了?病得重不重?”

门房秦怀仁正坐在小炭炉旁,愁眉不展地熬著一罐黑乎乎的药。浓烈的药味瀰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添了几分沉重。看见衝进来的秦思齐,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忧虑。

“思齐” 秦怀仁放下手中的蒲扇,嘆了口气,“老爷是染了风寒。昨夜咳得厉害,发起高热郎中刚走,开了方子,说是得静养些时日。”

他顿了顿,看著秦思齐瞬间煞白的小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別急,也別怕。等会儿,我会去各房知会一声,让大家先散学归家。等老爷身子好些了,再开馆授课”秦秀才大儿子秦茂才考上了童生,在县里开了酒楼!而二儿子秦茂山也考试上了童生在村里当村长,孝敬父母!本想让秦茂山代教授学,奈何他要管理村里鸡毛小事,没有办法脱身!

秦思齐呆呆地站著,“好孩子別哭,別哭” 秦怀仁慌了神,连忙起身,用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拍著秦思齐的背,“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过了不知多久,秦思齐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这时,秦茂山拿著铜锣,挨个教室宣布了秦秀才染病、私塾暂时闭馆的消息。

孩子们的反应各异:真心向学的如秦思齐、赵立文等人,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和担忧;而像李涛和几个厌学的,则难掩轻鬆甚至一丝窃喜。秦思齐低著头,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沙盘和那支禿了毛的笔,跟著堂哥秦思文,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私塾的大门。

冬日的阳光惨白地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回到那个破败却整洁的小院,刘氏正在屋檐下缝补一件旧衣。看到儿子红肿著眼睛、失魂落魄地回来,她吃了一惊,放下针线迎上前。“思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眼睛怎么了?” 她心疼地捧起儿子冰凉的小脸。

“娘” 秦思齐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秦先生病了。私塾闭馆了。”刘氏的手一颤,脸上也浮起忧色:“秦先生病了?严重吗?”

秦思齐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又有点控制不住。他挣脱母亲的手,默默地走到院门口那个磨得光滑的小石墩上坐下,抱著膝盖,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在寒风中的雏鸟。

寒风卷著枯叶在院子里打著旋儿。秦思齐望著远处脑海里翻腾著无数念头:先生的病容、那方珍贵的端砚、母亲熬夜补衣的身影,大伯送纸时粗糙温暖的大手,还有那句“君子当如竹,凌霜傲雪”的教诲“娘,” 他忽然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著一种超越年龄的郑重,“我想正式拜秦先生为师。”

刘氏愣住了:“拜师?你不是一直在跟著先生读书吗?”

“不一样。” 秦思齐站起身,走到母亲面前,仰著小脸,目光灼灼,“以前是先生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免了束脩,让我旁听,是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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