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不慎碰倒了漆盘上的香膏,发出了“啪嗒”的响声。
女子似是被声音吵醒,睁开了那双迷濛的眼睛,周宴之身体一僵。
许是今日的路程有些远,她竟在沐浴时睡著了。
她眨了眨眼,脑中还有些不清醒。
等等!
不对!
驀然,云姣瞪大眼,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她下意识地身体往下,將裸露出来的肩膀没入水中。
紧接著男人似是知晓她要做什么一般,竟然在她喊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
云姣心中慌乱,摇头,“唔唔。”
周宴之低声道,“姣姣,我不会伤害你,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著姣姣那警惕防备的眼神,他心中难受,忍无可忍,“太子根本不是你的夫君!他就是在骗你!”
眼看女子眸中带了几分湿润,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周宴之心中一紧,忙把手鬆开,自寧寧出生后,他从来没让她流过一滴伤心的眼泪。
“你不要被他骗了……”
云姣摆脱桎梏后,倒也没有大声喊人过来,毕竟她如今正在沐浴,若是有人进来,看见他们两人像什么样子,必然是谣言四起。
“真的姣姣,你信我,太子他真的不是你的夫君……”
看著青年在自己面前说夫君坏话的模样,云姣忍不住笑了,反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才是我的夫君吧?”
“深更半夜潜入女子房內,还让別人相信你?”
姣姣每说一句,周宴之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他是真的想说自己才是她的夫君,不知太子私下哄骗了姣姣什么,竟让姣姣半点信不得。
“你快走吧。”云姣故作镇定,“今日我当没看到你。”
是了,姣姣如今对太子深信不疑,如何能令两人心生嫌隙?
周宴之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姣姣,你可知太子在京中已有了妻子?”
“你胡说什么!”云姣不相信,这登徒子竟敢污衊夫君。
周宴之道,“我说的是真的,姣姣若是不信,等太子回来一问便知!”
“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云姣瞪他,张嘴欲喊。
周宴之的目光恋恋不捨地描摹著妻子的眉眼,隨后强行让自己別过脸,跳窗离去。
水温有些凉了,云姣却没有动,说到底,对方的话还是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跡。
许久不见夫人唤她们,侍女匆匆上前,怕出差错。
云姣展开手臂,由侍女为她净面更衣。
她忽然开口,“夫君在京城已经有妻子了吗?”
侍女系罗带的手微微一抖,不知如何回答,殿下先前只吩咐了夫人失忆一事,对於京中未入东宫的太子妃,没有相关说辞啊。
侍女心中惴惴,还不等她准备好说辞,便见夫人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见侍女不知怎么说才好的模样,云姣还能不知是为何,她心中微沉,莫不是那登徒子说的话是真的?
这几天齐佑璋特意將处理公务的时辰集中到了早晚,虽然的確疲累,但是却能挤出更多的时间能和姣姣待在一起。
他这厢將將把事情收了尾,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別院。
原本他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姣姣明媚的笑顏,依赖的怀抱。谁知看到的竟是姣姣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
姣姣竟然直接回了房內,丝毫不理他。
齐佑璋愕然。
姣姣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