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樺七子的整个舞台,都充斥著以金钱和技术堆砌出来的所谓高级感。
姜然一眼看穿本质——编舞难度適中,重在突出七人的身高和外形优势;歌曲选择討巧,旋律抓耳,乐樺团队很懂市场需要什么。
可惜……
乐樺七子的初舞台评级並不理想,从a到f皆有。
七个人的业务能力参差不齐,小团体註定难逃分崩离析。
紧接著是陈立浓。
没有复杂的舞美,没有庞大的伴舞团。
陈立浓抱著一把木吉他,穿著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
姜然捕捉到了背后公司对他的包装策略——从外形到气质,再到表演形式,都在强化『清新邻家boy』的標籤。
玩的就是一手装憨的反差感。
陈艺浓的人设包装,明显就是在对著《唐探》主演刘浩然復刻照抄。
不出意外,应该也混上个a。
边看边评的姜然,以余光掠了一眼候场区其他或紧张、或兴奋、或故作镇定的年轻面孔。
有人对著镜子反覆练习微笑,有人闭著眼睛念念有词背歌词,还有人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
很正常。
初舞台的评级竞爭至关重要,確实值得如此认真对待。
毕竟,在接连看过十几个舞台之后......
就连姜然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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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舞蹈基础不错,但表情僵硬得像ai。”
“那个声音条件挺好,可惜选歌暴露了音域短板。”
“还有眼前这个几个抱团的,舞台互动太过刻意,强行卖腐,令人作呕。”
“有实力的,是都已经提前评完了级,早早坐进金字塔了吗?怎么后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
时间流逝。
姜然像一直观察著舞台,分析著每一个即將登场或已经结束表演的对手。
他的点评没有嫉妒,也没有轻视,只有基於两世经验和幕后视角的纯粹判断。
他看到了天赋,看到了努力。
他看到了资本的运作和人设的堆砌,更看到了隱藏在光芒下的隱患,和自己未来可能踩中的深坑。
远超同龄人的冷静与洞悉力,使得姜然在这喧囂浮躁的候场区里,显得格格不入,颇有一种眾人皆醉他蹦迪的独特清醒。
他就像一个提前拿到剧本的观眾,静静收看著这场盛大而又无聊的闹剧。
冷漠,疏远,而又抽离。
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枯坐的压抑,重重按死了手边的入场按钮。
闹剧,该结束了。
下一秒。
与按钮相连的播报系统,忽然穿透了候场区的现场广播:
“坤音娱乐,姜然,准备入场!”
广播声就像一道惊雷,使得失去耐心的姜然再次成为全场焦点。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审视的、探究的、甚至带著敌意的,再一次齐刷刷地向他袭来。
姜然起身缓缓站直身体,体內涌出的兴奋让他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手,將额前的碎发隨意地向后捋去。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
“这里太闷了,我去塔顶透透气,等你们。”
候场区內鸦雀无声。
姜然的告別震耳欲聋。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细微的轻响。
隨后......
他就这样隨意地,迎著周遭无数道聚焦而来的视线光点,不疾不徐地走向了舞台入口。
背影挺拔,步伐沉稳。
就仿佛他要做的不是站上舞台,而是去奔赴一场早已註定的约会。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练习生们都沉默了,候场区再次陷入晦涩难言的一片死寂。
不是...哥们...
好气啊!
怎么又让这小子给装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