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南京城中依旧是人来人往,秦淮河上更是一片鶯歌燕舞。
一辆马车沿著秦淮河缓缓驶去。
马车前,有士兵开路。
马车后,有士兵护卫。
这么大的排场,倒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挡路,反倒是引去不少青年男女那带有羡慕的目光。
听著外面你儂我儂的声音,马车里的马士英不由得眉头微皱。
年近五十的他,已经过了迷恋男女之事的阶段。
朝堂上的事,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马士英现在只想静静心,无奈被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所扰。
“快些走。”马士英对著隨从吩咐。
“是。”车夫应了一声。
驾车的车夫是跟隨马士英多年的老人,驭马之术嫻熟,隨之轻轻一扬马鞭。
坐在车內的马士英,明显感到速度变快,而平稳还是如之前那般。
功夫不大,马士英又感到速度慢了下来,正当他纳闷之际,又听到一阵马蹄声靠近,正是他的亲兵队长。
“阁老,秦淮河边上有人起了爭执,眼看著就要动手。”
这亲兵队长操著一口浓浓的贵州口音,这对於在皇宫中听、说了半天官话且心情烦闷的马士英,显得悦耳又亲切。
“不用管,就算是出了人命也有法司负责。继续赶路。”
亲兵队长没有动,继续说著,“阁老,卑职看著起爭执的人中,有一个人影好像是二少爷。”
闭目养神的马士英微微翻开眼皮,“哦,是吗?”
“那个人,是想要打人的?还是要被打的?”
“被打的。而且,人数也比不过对方。”
“停车。”
“吁~吁。”车夫一勒韁绳,马车略微上前又走了几步,而后站下。
马士英掀开帘子,“本官既为阁辅,遇到这种斗殴之事,岂能坐视不理。”
“你带几个人,过去把他们驱散了。告诉他们,任何时候,都要遵守朝廷律例。”
“卑职领命。”那亲兵队长带人离去。
马士英放下帘子,再次闭目养神。不过几个呼吸,他又睁开双眼。
静湖中丟入一颗石子,会盪起圈圈涟漪,由湖心波至四方。
本就烦闷的马士英,被这件事一扰,万难平復。
知子莫若父,他,太了解自己的二儿子了。
那小子,別的什么都好,就是爱和异性接触。
在江南,东林党人掌握著绝对的话语权。
因为拥福还是拥潞的事,已经东林党人结下死仇。
儘管將来登基的是太子,可仇,已经结下了,而且结的结实。
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在江南,马士英已经被打上奸臣的標籤,就算他想与东林党人和解,对方,会愿意吗?
就算东林党人愿意和解,太子,会愿意看到下面的臣子一团和气吗?
铜撵突如其来的抵达南京,原本涇渭分明的拥福、拥潞两股政治势力,瞬间就成了笑话。
细细论起来,太子登基,实际上还是东林党占了便宜。
马士英真的怕和人起衝突的是自己的儿子。
阁老的儿子,在秦淮河边与人起衝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风尘女子而爭风吃醋。
除此之外,没有別的原因,因为別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尤其涉案人还是他马士英的儿子。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教育不好,还能指望你马士英能够管好大明朝?
在大明朝,舆论环境,真的能压死人。
微微掀起一角车帘,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
透过缝隙,马士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二儿子马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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