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嗣殉难,当臣子的谁都有责任。
既然你黄澍说我马士英是先帝委任的剿贼官,先帝死於贼手,我马士英有罪。
那你黄澍也是先帝委任的剿贼官,先帝的死,你黄澍就没有责任?
这是一把迴旋鏢。
打出去,打在马士英身上。
收回来,就得打在黄澍的身上。
马士英这一手,点住了黄澍的穴。
可很快,黄澍就自己解了穴。
反正大家都有罪,法不责眾。
黄澍跪倒,“臣有负先帝信任,罪责难逃。”
“可是臣还是要说。”
“北信初至南京,马阁老便挟兵自重,时至今日仍与武臣有染。”
“入朝则借兵威以胁朝臣,出朝则借皇威诈镇將。如此欺君罔上,擅弄专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马士英都无语了。
找现在的茬找不著,就开始翻旧帐了。
“臣自蒙圣上拔擢入阁之后,便专理朝政,不问兵事。”
“张本兵未至时,臣暂摄兵部事。不过两日,吕大器便言臣意图染指军权,有谋反之意。”
“自那时起,臣便卸任兵部事,何谈挟兵?”
“住口。”黄澍厉声喝斥。
“反之一字,为臣子者,岂敢出之於口!”
“马阁老今日敢於圣上面前信口直言『反』字,其眼中,何尝知有朝廷?”
“无人臣礼,可谓极矣!”
黄澍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摘下乌纱帽,叩首在地。
“臣今日誓不与贼臣俱生。请皇上杀马士英以谢祖宗,並杀臣以谢马士英。”
仓场尚书张有誉觉得黄澍有些过了。
知道你黄澍背后有左良玉撑腰,也知道你黄澍是东林党干將,和马士英不对付,但你不能这么胡闹啊。
“黄御史,圣上面前岂可如此莽撞。还不復冠。”
高宏图同样觉得黄澍有些过了。
想露脸也不是这么露的。
“天子近前岂可莽撞。黄御史,还不戴上纱帽。”
不等黄澍反应,龙椅上有声音响起。
“马阁老,起身吧。”
“谢皇上。”马士英起身。
“黄御史也起来吧。”
黄澍不起,“臣奏事未完。”
“那就,”朱慈烺眼眉一立,“起来再奏。”
黄澍这才起身,停顿片刻,又说:“马士英在凤阳二年,殃民克军,赃私何啻百万。”
马士英:“臣请皇上抄没臣家,若真有百万,杀臣。”
“若无百万,请杀黄澍。”马士英也发了狠。
黄澍不依不饶,“此乃奸诈之言!”
“若抄没家產仅有九十九万,岂不是不在死罪之列?”
马士英一看,好傢伙,话还能这么说。
你这么玩,我也这么玩。
“臣总督凤阳,虽然无功,可也未尝失一城。黄澍巡按湖广,府县失陷,不知凡几。”
“荒唐!”黄澍大喝。
“可笑你马士英曾为督臣,竟然连湖广城池失陷日期都茫然不知。”
朱慈烺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方向朝著司礼监掌印韩赞周站立的位置。
后者心领神会,怒声喝斥,“天威咫尺,尔等竟敢如此无状!”
“风宪官何在?还不制二人於台院?”
朱慈烺轻轻抬手,“不必如此。”
韩赞周躬身,不再多语。
朱慈烺看向二人,“一个是辅臣,一个是台臣,皆是国之柱石。今於百官面前如此大爭,实非朕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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