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应该对卢萍老师早有怀疑,不然的话,不会想到这个计策。”
“为什么?”
玛丽莎沉默片刻,抬头道:“你们现在也知道了,那间小屋,有一条通向城外的地道;而那条地道的存在,向来是只有我们索多家族、以及赛奇骑士一脉才知道的。”
“我只把那条密道的存在告诉过卢萍老师。”
“而且也只有卢萍老师,能够说动修斯在那里私下会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修斯。”
玛丽莎说起来就不肯停:“既然开始怀疑卢萍老师,那么很多细节也就能一一对应。”
“比如这起连环杀人案开始,正是卢萍从里尔城回来后不久;比如每一桩案子,卢萍老师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伊芙这时候衝著邓恩点了点头。
显然,在时间线方面,玛丽莎说得並没有问题。
邓恩忽然道:“可修斯死的时候,卢萍老师並不在海潮堡。”
“皮波是我们的人。”玛丽莎道:“他告诉我们,就在修斯死亡前后,卢萍消失了两天,足够她做完案回到罗格镇了。”
“你们之后也可以向皮波求证。”
“要不是知道了这些,摩尔也不会选择和我们合作,你们以为他对卢萍的憎恨从何而来?”
见玛丽莎说得言之凿凿,科比拉心中一沉。
难道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一切的元凶都是卢萍?
这样说来,他们岂不是在帮助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成为了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帮凶?
伊芙神色也有些严肃,口中念念有词,隨后一道光辉在卢萍身上洒落。
1环神术,侦测邪恶。
暗红如同腐血的邪恶灵光在卢萍身上如同触手一样招摇!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吧?”玛丽莎微微一笑:“她可是已经很久都不做冒险者了,这种程度的邪恶灵光,足以说明她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下去。
只有玛丽莎相对神采昂扬,等眾人沉默半响她才道:“很好,你们没有把我杀了灭口的举动,
说明你们还有救。”
“我可以允许你们把我送到罗格镇、到时候我会和父亲说,卢萍发现了我们的计划、率先对我发难,是你们保护了我。”
“到时候你们把卢萍交给我父亲,事情了结,你们还是能做你们的冒险者,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正低著头的邓恩。
伊芙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前来救援卢萍、虽然说是炽夜葬魂小队一致决定后的决议,但牵头者毕竟是邓恩。
作为队长,他扛著最重的责任,现在心理压力恐怕也是最大的。
伊芙不想逼邓恩表態,於是看向了萨卡,萨卡出於同样的原因看向弗格,弗格看向科比拉,科比拉、科比拉看向了葡萄。
葡萄打了个响鼻,好像是在说:
“还有我的事儿?”
被葡萄的响鼻唤醒,邓恩抬起头来,脸上表情严肃,却並没有丝毫泪丧:“那枚印章,是你留下的吗?”
玛丽莎一愣:“什么印章?”
伊芙第一个回过神来。
对啊。
还有那枚出现在地道里、本属於她爷爷布兰登神父的印章。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玛丽莎所说的发展,那么那枚印章的存在就根本无法解释。
玛丽莎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这让她觉得有点紧张,还没等问清楚,就听邓恩道:
“还有一点,我一直觉得奇怪,玛丽莎小姐,为什么我们一出现,你就执意非要杀了我们,不远告诉我你的这番推论呢?”
“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你们的態度!”感觉到话题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玛丽莎有些慌乱:“万一你们是在拖延时间怎么办?要是放走了卢萍,一旦她完成那邪恶的仪式,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
邓恩不置可否:“.—那么,下一个问题。”
“如果你们如此確定卢萍老师就是那真凶,为什么不將这件事告知布兰登神父?”
这个问题,玛丽莎似乎早就想到了答案:“我父亲和布兰登神父一直有所联繫,只是他没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们罢了!”
“有一句话也许我不应该说,但伊芙,你要知道,大人们的很多事,就是不会对外人和小孩子说的。”
玛丽莎本以为这句话说完可以打消他们的怀疑,却没想到,气氛再度发生了变化,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审视的味道。
这让她一时间有点慌:“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对,当然对,如果我们真的是所谓『外人』的话——”邓恩轻笑一声。
虽然没有公开身份,但布兰登知道邓恩是勇者,这种事瞒谁、他也是不会瞒著邓恩的。
邓恩的暖味態度让玛丽莎更加慌乱:“我、我可以发誓,修斯的案子,绝对是卢萍做的!我没有说谎!”
“伊芙,你不是有可以侦测谎言的法术吗?”
邓恩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我相信你这句话是真的,但显然,你隱瞒的东西更多。”
“我需要听到的,就是被你隱瞒的真相。”
“比如.”
“卢萍老师,真的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吗?”
玛丽莎脸色一白,但还是强装镇定:“当然,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你们可以让伊芙用那种神术来问我。”
这种態度,让其他人又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伊芙站了出来:“我的2环法术位已经用光了,无法施展真实之域;但我有更好的替代品。”
说著,她拿出药箱,摆弄起了里面的瓶瓶罐罐,很快,就配置出了3瓶粘稠的墨绿色药剂。
捏著瓶子,闻著其中散发出的恶臭味道,邓恩皱眉发问:“这是什么?”
“吐真剂。”伊芙用力点了点头,仿佛是怕人怀疑一样:“三瓶喝下去,无论是谁,都会说实话的。”
药剂还要按疗程服用吗?
邓恩面露疑惑,但此刻却也不妨试试。
“不、我不喝!”作为闺蜜,玛丽莎可是太清楚伊芙那药剂的威力了。
邓恩却不容她拒绝,捏著她的下巴,就把第一瓶药剂灌了下去。
“说吧,你那么急著要杀我们,究竟要隱藏什么真相?”
玛丽莎拨开邓恩的手:“我说了,没有!”
与此同时,玛丽莎的肚子忽然雷鸣般叫了起来,咕嚕嚕、咕嚕嚕。
隨后是“噗一一”的一声。
浓郁的绿色气体从玛丽莎身下进发开来,把她裙子都吹飞了!
邓恩脸色一绿,忍不住后退两步;葡萄一声嘶鸣高昂头颅避免呼吸到底层气息;昏迷中的卢萍都皱紧了眉头。
从小受贵族教育的玛丽莎哪出过这种,脸色腾一下就红了:“我一一”
话没说完,又是噗噗噗三声,她脚下地面都被吹乾净了!
只有伊芙率先用堵住了自己的鼻子,安然站在原地,此刻喻声道:“邓恩,继续让她喝。”
邓恩捏著鼻子:“..—都喝下去,会是什么效果?”
“......””
伊芙微微沉默:“你见过在沼泽里打滚的野猪吗?”
玛丽莎闻言头髮都要立起来了,一想到自己被包裹在航脏泥泞的—那啥里,满身脏污,她恨不得立即死在这里!
“別灌我了!”
“我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