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烛见天色已晚,便同郑钱告別。郑钱此时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年轻,意气风发,不免感伤,语重心长的说:“烛老弟,你方晋升道徒,难免锋芒毕露。须得谨慎,莫要鲁莽行事,损了根基。白白浪费一身难得稟赋。”
范烛听出了其中的拳拳关怀之心,故而再三诚恳告別。
郑钱见他已经走出阁门,不禁鬆了一口气,自己已经下了重注,再也无什么念想了。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己的柜檯旁。拿起了一本妖怪杂谈看了起来。斟了一杯热茶,老神在在的躺在一张靠椅上,嘴里喃喃道:“今日无事,阁中读书。”
走出门外,即见黄昏已至。太阳偏移到了西边,光芒不再炽热,而是带著几分萧瑟寒意。回头望去,橙黄色的夕阳照在藏书阁上,將阁楼的砖瓦飞檐都染成了金色。尽显一片安详寧静。
凛冽的山风吹过,捲起了范烛的髮丝。
他俯瞰脚下景色良久,眼中是山脚处白鹅镇的景色,一片低矮的青石小屋构成主体。
此时夜色渐浓,升起了万家灯火。酒肆饭店正招呼客人,正是晚饭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似白日那般冷清。赌档外人流进进出出,也是打的火热。
范烛心中也滚烫,豪情壮志鬱结在心口,儘管在风中站了两刻,默念道:“大好河山,美人软玉,珍饈佳肴,琼浆玉液,长生久视。合该我烛哥儿一份!”
因为白天道童们都需上班点卯,晚上都放工回府。所以晚上人流较多。赌档酒肆亦是关门。唯有到了夜晚,才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比如鬼市等灰色地方,亦是如此。
不时有几个输光身家的道童被几个粗壮大汉扔出,还红著眼爭吵著要再赌一次,赚回本钱。可是赌坊却无人在意他们,甚至有些恶趣味的赌徒,还吆喝著让他们把衣服脱光,將自家五臟六腑赌上,保准能翻盘。
鬼兵惧光,唯有夜晚时分才是全盛,所以监管也相对较严。可是所谓灯下黑,鬼市买卖物品,虽说是灰色地带。但在鬼兵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毫无踪跡,其中自然有人指意,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烛紧了紧身上的道袍,掉头迴转洞府。
好一番山路蜿蜒,眼前是山脚一排青石小屋,並列在一起,都是道童居住的地方。其上几百米处是一方气派的青砖阁楼。
四周传来阵阵嬉闹声,笑声,劈里啪啦声,吵闹声,衬得这昏暗的山路有些孤寂。
这便是阶级分明的白鹅镇,道童们只能居住在狭小,破旧的棚户区,而道徒们则是分配到了青砖阁楼,並且有护府阵法,更浓厚的灵气,更舒適的居住。
范烛已经在贡院登记过了,在晋升福利里面,便包含了一座青砖洞府。
可是他却不能直接搬走,尚未同那妖女做个了断。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书虫”。
他抬袖从乾坤袋里拿出身份令牌,进了屋內,那白狐却已经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口水流出,打湿了自家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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