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过了,漫长的黑夜即將过去。大日不偏不倚的从东方缓缓升起。连绵不绝的磅礴大雨声势小了许多,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这期间,李忠等人心里从命悬一线的紧张里逐渐缓了过来。看到范烛踏出庙门时,他们惊讶中带著一丝恐惧。而在屏障破碎后,却没有遭到山魈的攻击时,变成了活下来的喜悦。
当他们听到庙外山魈的呼啸时,死亡的恐惧又笼罩了心头,令人手脚冰凉。可隨著一阵沉重的响声过后,咚咚咚的,让人联想到了打铁铺里面抡锤子的铁匠。庙外再无声响,只剩狂风暴雨。
吱嘎一声,庙门再次打开。
光线照进了昏暗的山神庙內,映照出眾人的身影。他们个个双眼赤红,神態疲惫,但都持定站稳,手里攥著兵刃,显然是隨时做好亡命逃跑的准备。
一人一狐,再次走了进来。
那道士著一身青色道袍,身形飘逸,面容俊俏,如謫仙。那白狐狸一身白色毛髮,如誌异里的青丘狐妖,神秘高贵。
一人一狐背著光线,刺眼的光芒导致眾人都眯著眼,不能看清,但眾人即使被刺到流著泪,也要睁大双眼,努力看清这情景。
这一幕深深的烙印在眾人的心里。多年以后,施胖子还跟人吹嘘自己遇到仙人了,带著自己斩妖除魔,好不快活。吴婷婷垂垂老矣,躺在床上,儿孙围绕著,在一声声呼唤里,一片黑暗中,心里想的不是家人朋友,江湖过往,却想著的是那一晚,荒山破庙,那宛如謫仙一般的俊俏道士。
范烛径直略过眾人,走到山神像下。那山神像崩碎成了一堆石块,不復原貌。范烛弯腰伸手,摸索一番,很快便找到了一块东西,利索的拿到手上。
他摊开手心,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法印,其上刻有蟾蜍的模样,古朴厚重的质感,黄色的外表。再看底下有篆文二字,“敕镇”。显然刚刚那屏障,来自於这枚法印。不过,眼下这法印却暗淡无光,没有什么动静。
范烛將其收入袖中,再放至乾坤袋中,便转身面对眾人。他们都呆在原地,並没有作甚么。
李忠心知遇到仙人了,方要开口,范烛便打了个拱手,道:“居士自便,那山魈已被贫道斩杀。尚有要事在身,却是不能多留。”
原本范烛是要往那黄泥村去,走了两日,却被大雨困在了破庙。这才有了前面的故事。
他牵著马,带著涂山月,慢慢的出了庙门,走前留下一句话,“居士,我白骨观道门可是昭国国教,像我这样的道士,倒也没有那么少哟。”
李忠神色复杂的看著施胖子,嘆气道:“还好白骨观道长心胸宽广,德行过人。没有同你这顽劣蠢物计较。否则道长抬手间,便可將你这蠢物化为灰灰!”
施胖子早就瘫坐地上,衣裤全湿,脑门上大汗淋漓,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这湿透了的衣襟,却不知是汗还是尿耶。
小陈喃喃道:“难道世上真有仙人耶?竟能斩杀那恐怖的大鬼。”
吴婷婷只是心里想著:“好一个神人姿態,俊朗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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