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五阶眷者,眼前的少女就算进阶,也不过是二阶而已,明明优势在手,可那赐福加护的力量却让林恩无比警惕,他潜意识中感到无比的恐慌。
护盾加持的赐福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
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少女的剑刃无所匹敌地贯穿了他的赐福,“毁灭”的力量最適合摧毁这样的屏障。
林恩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接纳著自己的命定之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间,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没有想像中的贯入感。
希婭睁大了眼睛。
散发著点点白色的光斑,“林恩”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
......
林恩双手捂著脑袋,在凝视邪神之后,他的意识总会不自觉陷入颤鸣。
他跌跌撞撞的行走在狭隘的通道中,身上沾满了血跡——这並不是希婭所造成的,而是林恩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纯白色神官服饰沾满了血跡,林恩尽力在奔跑著。
可笑!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他还有未竟之事,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终结!
林恩从来都会为自己留有后手,这是他曾经用了刻苦铭心的经歷换来的教训,哪怕是在面对绝境之时,他也不会放弃。
没有人能够主宰他的命运,哪怕是神明也不行!
传送至帝都的传送阵並非只有希婭所破坏的那一个,偌大的多克伯格怎么可能凑不齐两份传送阵的材料?他早早的就在教堂的地下室內准备好了第二份传送仪式,如今正等待著他的逃亡!
只要传送至帝都,哪怕是邪神也拿他没有办法,在帝都,秩序总教可有著女神的庇护,区区邪神完全不足虑!
快点,快点......
林恩在心中催促著自己,什么最后的清算,什么应有的结局,他才不会愚蠢到在一位邪神充当裁判的地盘,和一位邪教徒拼死拼活呢!
那是根本没有胜算的战斗!
感受著身体上的创伤和灵魂的崩溃,林恩奋力前行著,他看到了眼前的密室,眼中焕发著求生的渴望。
只要能够到达那里......
很近,很近了。
终於,他抵达了准备著第二份传送仪式的密室门前,用尽全部的力气,缓缓推开——
然后,林恩睁大了眼睛。
一位从未料想到的人,站在了他所准备的仪式之上,似乎一直在等待,等待的有些厌倦。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有些欣喜,欣喜的並不是林恩的到来,而是......大仇得报的解脱!
那是......
林恩呆呆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羽诗。
一瞬间,他的大脑轰鸣,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怎么可能......这是为什么?
“羽诗?我找你很久了!”林恩强忍著恐惧,面露惊喜:“那位希婭竟然是邪神的信徒,我费尽了全力,终於拖延住了他们,我正想找你一起转送至帝都呢,快启动仪式!”
羽诗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浅浅地笑著。
“林恩主教,您觉得我会信你吗?”
林恩的脸色变得铁青,他褪去了偽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背叛我,为什么你要背叛秩序?”
“我从未信仰过秩序。”
粉发的少女解惑道:“林恩主教,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吗,你审判诺伦骑士,海蒂修女,以及那二十六位邪教徒幼儿的夜晚吗?”
“你......你什么意思?”
林恩陷入了呆滯:“明明剩下的那一位邪教徒是希婭,我確信,只有一位邪教徒幼儿存活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恩突然想起来,羽诗与希婭同在学院学习,她们的年纪相仿。
羽诗也是位孤儿,是因为觉醒了秩序女神的赐福,才被收纳进入教会。
林恩又想起来,他能够认识希婭,是因为羽诗的介绍,就连最后希婭前往教堂,所说的也是在羽诗修女的指引下,理由是……林恩主教的命令。
明明他从未给羽诗布下任何命令!
林恩几乎要崩溃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有羽诗的影子。
他想不通......明明只有一位邪教徒幼儿存活,可是,现在怎么希婭和羽诗都想找他復仇?
“林恩主教。”
羽诗缓缓说道,解开了最后的疑惑:“希婭,是诺伦骑士,海蒂修女的女儿。”
一瞬间,林恩的大脑轰鸣,他像发疯了一般翻开圣经,看著上面残留著十余年前的名单,在上面,只有一条未被划去的名字。
这份名单上记载著应被处死的邪教徒婴儿,来自於......诺伦骑士的任务名单!
“希婭出生时,可从未被邪神注视。”
羽诗解开了最后的真相。
“况且,作为父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在名单之上?”
羽诗顿了顿,轻声诉说到最后的真相。
“希婭她自始至终,从未被记载过,她的父母不想让她捲入这阴暗的一切,为了编造著光明的谎言。”
她伸出手,在林恩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將传送仪式的晶体捏碎。
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
粉发少女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直到现在,您再猜猜,那最后一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