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村民议论纷纷,有那叫赵狗子的,更是嚷嚷著要討个说法。
姜桓眸光凛冽:“噤声!”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隨即地动山摇。
眾人抬头望去,只见对面半座山头拔地而起,连著山上萌芽的橘树,一同落入巨大金佛掌中。
那金佛面目与圆觉一般无二。
身后一株金色巨竹,拔地百余丈,竹节稜角崢嶸如刀削斧凿,竟生得四面方正!
“佛……佛祖显灵了?”赵狗子跌坐在地。
章鸣等人心神剧震,仰望著稜角分明的金色竹节:“这...…莫非是方竹寺核心传承——龙象方竹?”
姜桓眸光凝在竹节稜角上:“方竹镇魔,龙象托体。难怪方竹寺能位列佛门正宗!”
“錚——”青莲一扫,白骨剑落入龙象方竹丛中。
那方竹枝叶婆娑作响,颯颯錚鸣连缀成梵音禪唱,让人闻声则喜,一切烦恼顿消。
白骨剑竟也安静下来。
眾人犹在震撼中,江怀明已足踏青莲虚影,凌空而立。
“圆觉大和尚,这片橘林子可是我家弟子耗费心力救活的,便劳烦你照看一二。”
他忽而抬掌向天虚按,百里云气骤聚,化成百丈青莲:“至於地底下那具白骨老魔……”
青莲根须探入焦土,“贫道这就揪它出来,晒晒太阳!”
大地轰鸣,裂开一道巨缝,一座上圆下方的祭坛,被青莲根须缠住,缓缓拉了上来。
“怀明老贼,欺我太甚!”白骨老魔竟有些气急败坏。
姜等人透过漫天烟尘,窥见祭坛几分真实模样。
只见数以千计的火尸,环绕著一副漆木巨棺,齐齐拜倒叩首,燎原火毒在巨棺上匯聚,化作一朵烈火红莲,熊熊燃烧。
而巨棺之上,一尊丈六高的白骨盘腿,端坐红莲之上,周身邪气凛然,正结著法印,从巨棺中抽取火毒之气。
原本莹润如玉的白骨,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火红,空洞的眼眶里赤焰升腾。
显然,这老魔炼法正到紧要关头,纵然白骨剑被镇,暂时也难以腾出手来。
“白骨老魔,昔日你祸乱江北,被我上代观主削去白骨莲。”江怀明声如松涛盪彻四野。
“今又窃据业火红莲,扰我庐山地界,惊前人安眠,害九江百姓,罪大恶极,合当伏诛!”
便见天穹之上,百丈青莲倏忽落下,直直將整个祭坛镇住。
那白骨老魔,连同漆棺红莲,便如琥珀中的虫豸,霎时间凝固,一时动弹不得。
白骨老魔在青莲封印中嗡鸣:“江怀明!本座『万烬焚天魃母阵』已锁死湓城地脉,进逼九江全境——”
虚空骤然迸出血纹,幻化出城郭虚影:万具火尸如赤蚁攒聚,地火正沿阵纹奔涌,“你在此多镇我一息,湓城便近鬼域一分!”
魔啸穿透青莲,如锈刀刮骨:“此刻抽身破阵,尚来得及,若执意与我枯耗……”
血纹幻象里,城池轰然塌陷,焦骸托起百丈旱魃魔影。
“待旱魃出世,九江焚作飞灰,百万生民烹作人烛,你有何顏面,去见你太乙观祖师?!”
姜桓等人闻言,驀地生出无力之感。
苏白捏著刚得的柑橘灵种,声音嘶哑:“我们奔波两月有余,竟都是白费功夫?!”
便听江怀明声震四野:“尔当真以为,我门下弟子辗转九江,设坛祈雨,只为扑灭几具火尸?”
姜桓等九人齐齐抬头,面露愕然:“难不成……”
便见各自储物袋上,一道纷繁的符籙自行揭起,卷著磅礴灵气,直向高天狂泻!
“轰隆隆——”雷霆震盪,整个九江郡都下起了滂沱大雨。
白骨老魔在青莲中暴起尖啸:“你竟將破阵符籙,藏在祈雨法坛里?!”
白骨魔光疯狂鼓动清辉,幻化的血纹阵图却如褪色般消融,“不可能!本座明明观照过所有法坛…...”
观主拂袖轻笑:“每场甘霖,皆含一缕太乙救苦真意。”
天穹忽显纵横青黄光辉,赫然是姜桓等人祈雨之地,勾连成降魔破阵的通天符籙。
而阵眼恰在这南橘村。
“润物无声处,魔阵早成朽木!老魔,你还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