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春牛仪式热热闹闹地进行。
队伍每到一户,春牛都依次拜过天地、厅堂、厨房、畜栏,唱诵“凶神恶煞远走他方”等祛邪祈福的词儿,保佑家宅平安、六畜兴旺。
遇到讲究些的人家,便会停下来,再专门表演一段戏目。
春牛出栏、上路、吃草、饮水、架犁、耕田、擦痒、臥地、听歌,那憨態可掬的模样,把一头勤恳老牛演得活灵活现。
姜桓原本没打算看,最后却也和阿青、阿翠一样,被勾著看完了全场,还自己添了不少赏钱进去。
行至饭点,桑林坳村的舞春牛队伍也到了最后一站。时间估得正好,恰是进了里正的宅院。
“汗水比河水多,麻豆粟米满仓箩……”牧童清越的歌声依旧嘹亮。
里正引著舞春牛的队伍进了门,又点起鞭炮助兴。
舞春牛的青壮们越发来劲儿,把所有剧目从头到尾演了个遍,这才装作“累趴外地”,逗得围观眾人哈哈大笑。
里正手持红绸,上前一步为春牛“披红掛彩”,至此,舞春牛仪式圆满结束。
眾人將牌坊、灯、乐器,连同演出服饰一一换下,在里正的盛情邀请下,在院子里摆开席面。
本是立春时节,该有几分寒意,可今日阳光正好,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两名舞春牛的汉子从牛腹里钻出来,惊奇道:“往年这么折腾一场,可真要累散架。今年倒觉得格外有把子力气哩!”
他们村的族老笑著接口:“也不瞧瞧今年是谁主事!姜道长,太乙观的高人坐镇,那能一样嘛?”
他可是看到姜桓多次对水施咒,再让人递给舞牛的后生喝,那可是甘霖法水哩,总有点灵验的。
眾人將姜桓让到主位上,一同享用了一顿丰盛酒席,这桑林坳村的舞春牛,就算完满功成了。
眾人拜別里正,一路吹吹打打,往大河坪村行去。
两村必经之路旁,一个小山坳里,章杰师徒三人又摆上了简陋法坛。
一个童子咬著手指头:“师父,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哩!”
章杰递给他半个炊饼:“喏,饿了就吃!师父还能饿著你们?”
另一个童子揉著惺忪睡眼:“师父,要不別闹了吧……咱晚上去大河坪吃席去……”
章杰哼了一声:“谁闹了!我这是在练法术!天大地大,我又没对著人施法,说到哪儿去也是我有理!”
两个童子互相看了看,各自撕下一小块炊饼,把大头递迴:“那您先垫垫肚子……”
章杰揉了揉他俩的脑袋:“嘿!没白疼你俩!”
恰在这时,山下的鞭炮声噼啪响起,舞春牛的队伍正好路过。
章杰略一感应,那株用来止雨祈晴的焦禾果然还在,根本没法下雨。
他有些心疼地摸出一道黄符:“哼!不下雨?我给你们打个响雷,助助兴!”
常言道:“雷打立春节,惊蛰雨不歇。”更有“十处猪栏九处空”的老话,都不是好兆头。
章杰摇头晃脑地嘟囔著:“我辛辛苦苦给你们舞春牛这么多年,你们说换人就换人!今天非得让你们知道厉害!”说著便往那道雷符里注入法力,又藉助法坛之力加持。
“给你们听听,什么叫晴天霹雳!”他低声念咒,將雷符猛地射向天空。
然而,在章杰期盼、和两个童子无奈的目光中,那道黄符竟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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