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5章 老辈子这一块1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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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

迟久趴伏在榻上,薄薄的窗纸,记录著他屈辱的剪影。

窗外是他暗恋许久的少女。

窗后是和他毫无血缘关係的“兄长”。

普通人的人生该是什么样的呢?

阿伯说,要娶妻生子,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迟久没做到。

他低下头,像个妓子,衣衫不整地被戏弄著。

身躯顛簸著,晃得人头晕。

迟久咬著牙。

眼眶泛红,將细碎的哭声和耻辱一起往下咽。

“卿秋。”

迟久念出他最討厌的那个名字,忍著颤抖问:

“你会给我想要的东西对吗?”

“嗯?”

像是没听清,男人捏著他的腰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指间青玉扳指温润。

墨色长衫搭在迟久细白的腰间。

令他恨得作呕。

凭什么?卿秋能衣衫楚楚,偏偏他像个流鳶?

“怎么又哭?”

男人嗓音低沉,略微慵懒,是欢愉后特有的音色。

玉白指尖爱怜地蹭掉眼泪。

“你要的都给你,我最疼九九了,不是吗?”

迟久抬起头。

发间一根琉璃金锦簪,卿秋笑著为他簪上,似在讥讽他是玩物。

金玉晃动。

透过折影,迟久窥见自己赤红的眼。

树影交叠。

人影重叠。

迟久恍惚著,身子轻晃,忽而想起幼时阿伯的那句——

“孽缘。”

【正文开】

迟久小时候不叫迟久。

他起初没有名字。

大人说,他是被一个疯婆子丟来卿家的,包著他的破布上有一个“迟”字。

並那不是他父母的姓。

一张戏台用烂的破布,用来包了他,上面又正好有个“迟”字。

卿老爷善心大发。

捡了他,没叫他饿死掉,但也只是送给瞎眼无子的老伯照顾。

迟久小时候总弄得一身脏。

摸爬滚打,哼哧哼哧,身上沾著尘和土。

像个泥猴。

卿家那样的地方,体面人家,连家僕的小孩都是整洁规矩的。

没人喜欢迟久。

他又脏又笨,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

天生的晦气鬼。

迟久不服气,追著別人,说他有姓。

小孩们冲他做鬼脸。

“那也算姓?大抵是戏院哪台艷曲的词吧?你要学那里的词去做流鳶吗?”

迟久气得砸了石头过去。

小孩们不跑了,人高马大的几个,拽著他揍了一顿。

迟久鼻青脸肿的回去。

阿伯问他怎么了,他用袖子蹭著脸,说想要个名字。

这事不算难。

包裹上的“迟”成了他的姓,名字呢就从诗里选一个。

阿伯眼睛看不清。

普通人呢,大概就取个旺財狗蛋,之类好养活的贱名。

可阿伯不想啊。

他觉得诗文雅,让迟久从诗里选一个字做名。

迟久啃著窝头。

擦著眼泪,赌著气去看,却越看越迷糊。

他不认识。

没上过学,诗又复杂,生僻字多。

迟久看得头晕。

眼泪不掉了,窝头不吃了,只顾著头疼。

忽地迟久看见一个字。

眼睛一亮,指著那个字说:“我要这个!”

阿伯是看不见的。

他叫来別人,別人好心念出来。

“久別离……別来几春未还家……玉窗五见樱桃……”

“你要那个久字?”

迟久猛猛点头,久字简单,又是標题。

看著阔,好写。

阿伯沉默著,嘆气,“就不能换个字吗?”

迟久不解。

阿伯说:“你姓迟,名字又要叫久。

迟久迟久,又迟又久,你想要什么都会比別人慢些。”

迟久才不听。

小孩子,脾气倔,迟久是其中翘楚。

阿伯拗不过他,找人给他记了名。

印著名字的两块小银片。

迟久很得意,拎著新得的名字,去找小孩们炫耀。

他的名字好听。

诗里取的,特殊极了,比那些翠旺財狗蛋啊之类的。

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惜,没人听他说话,只是拉下眼皮做鬼脸讽刺他。

“什么诗?你配用诗里的字吗?你不配吧?”

“我老大他老二他老三……一二三四五……你正好排第九……”

“九九,九九,九九。”

迟久知道他们其实还没五个人。

什么“九九”,戏弄他想出来的歪招罢了。

迟久不服气。

他这人,心气高,总觉得自己特別。

有人挑衅,他就打回去。

但他也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一个打数个,又被揍得鼻青脸肿。

刻著字的小银片它掉了。

碾在灰里,再也找不见,过来护他的阿伯也被踹断腰。

迟久大概是从那天起被磨灭了心气。

他不再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特殊。

他也不再哭。

只是总烧著药,给起不来的阿伯餵。

他不再提起那个精挑细选的名字。

家僕嘛,用的时候勾勾手就得过去,不需要名字。

只是那些顽劣的小孩们记得这场插曲。

秋日,迟久蹲在路边,用麦谷捉麻雀。

麻雀被竹篮给网住。

迟久趴在地上,要把麻雀捉出来,那些躲著的小孩却突然从后面拽住他。

迟久被扯著头髮,勒住脖子。

痛苦到喘不过气。

那些人就在他耳边,嬉笑著,故意叫他。

“小九?阿九?九九?叫一个先,给爷和奶叫一个。”

一条土狗欢快的叫起来。

迟久喘著气,这才知道“九九”是他们养的土狗的名字。

可他的名字才没那么难听。

是他费尽力气选的。

他想要反驳,可那些手掐住他的脖颈,玩笑似的不断晃著,直到快死亡的恐惧感漫上心头。

“汪。”

他终於叫出来,趴在地上喘气,眼泪和口水混著滴下。

那些人终於满意起来。

摸著他的头,戏謔地叫他九九。

叫一声旁边的土狗就跟著叫唤一声。

迟久握著拳,双目赤红,青筋凸现。

狗的叫声与他的叫声重叠。

他厌恶一声接一声的九九,像自己成了被拴住脖颈的狗。

成了竹篮里,懦弱无能,扑腾著翅膀一声声叫著的雀儿。

偏偏事与愿违。

那些人总追著他欺负,总逗狗似的叫他九九。

时间久了,街边的人都记著,也跟著叫他九九。

同音不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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