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1章 老辈子这一块7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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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雅沉默片刻,笑了笑,仍是温柔的。

“快好了。”

骗子。

迟久知道,宾雅的腿没好,就像当年阿伯摔断的腰。

靠熬是熬不过去的。

要去找西医,把骨头接回去。

討债的人来闹事……

迟久当了大夫人给的船票,加上一点盘缠,换那群人暂时不来找麻烦。

可以后呢?

迟久停下脚步,四顾茫然。

他的確笨蛋,蠢货,废物。

他一无是处。

年少衝动的劲一过,连迟久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之前依附卿秋而活。

哪怕他再討厌卿秋,也无法否认这件事。

不过现在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迟久脚步渐渐快了。

他什么都不会,但或许是老天垂爱,性格阴暗的他有时能微弱地捕捉人性的阴暗面。

不过也只有阴暗面。

迟久知道,大夫人討厌他,巴不得他离卿秋远点。

车票没了还能再得一张。

再大胆些,他或许可以勒索大夫人,换一笔能带宾雅逃跑的財產。

他们会在某个小城安家。

相知,相守,相伴。

迟久只想要一个家,他想,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

下跪磕头也好,卑躬屈膝也好。

他都不在乎。

可真到了地方,一腔热血被破灭,大夫人身边的人冷淡地叫他滚。

“夫人不在,有事明天说。”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迟久急了,扒著门框,想硬留下来。

却被毫不客气地丟出去。

计划破灭,迟久没能要到新船票,也没能要到钱。

他站了一会儿。

兜兜转转一圈,去了当年卿秋藏尸的小树林。

迟久惧怕这里。

但这离卿家很近,他想,或许他能在这等大夫人回来。

可他没想到他会在这见著大夫人本尊。

迟久找好树,正想要靠著休息。

树林里传来大夫人颤抖慌乱的声音。

“求你……”

迟久以为自己幻听了,躲树后眯著眸一看,才发现真是大夫人。

大夫人没了以前的淡定从容。

她的髮型被扯乱,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扯一个少女的裙摆。

“別把那些事说出去…姐姐给你钱…姐姐送你出国好不好?”

少女將大夫人踹开。

迟久心一跳,没敢动,偷窥那名少女的长相。

个高脸白唇红。

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姐底子,却蒙著一层粗糙。

少女恨得牙颤。

“你个贱人自己水性杨,非要和我哥私通,却又害了他的命。

卿家太太的位置好坐吗?我们家可是在没了兄长后家破人亡,那个绿毛龟知道卿秋根本不是他的种吗?”

晴空一道霹雳。

迟久躲在树后,抓紧树干,没想过会听到这种惊天大秘密。

【卿秋】。

那个外人眼中清风霽月,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最被父亲器重的卿秋……

居然是个野种。

迟久控制情绪,忍著激动,继续往下听。

卿先生心成性,大夫人心有不甘。

她眼看丈夫在外留下一个又一个私生子。

明知道,却为了形象,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但人心总是肉做的。

压抑到某种程度,早晚要变態。

大夫人和来探亲的堂哥私通了。

一发就中,那阵子卿先生不回家,只可能是那堂哥的孩子。

大夫人慌不择路,寻堂哥商量办法。

堂哥建议偽装早產。

孩子提前五月生下,瘦弱的模样没人起疑心,却也埋下了后患。

堂哥多年后染上了毒癮。

“我给了他钱,一次又一次,可他就是不肯改。”

大夫人苦口婆心。

“我也是走投无路,我实在没办法,你不要…”

少女却不听。

“我管你什么苦衷,你就是害了我们一家!我就是要你偿命!”

大夫人和少女扭打在一起。

迟久站起身,趁没人注意偷偷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与卿秋初见时,坑洞里的那具男尸,就是卿秋的亲生父亲。

迟久几乎笑出声。

嘲笑他是野种?卿秋才是弒父薄情,真正的野种!

渐渐的迟久跑累了,也不再笑了。

他不再是蠢货了。

贸然认亲的蠢事,做一次就够了,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爹可不止他一个私生子。

扳倒卿秋对他没好处。

想利益最大化,他就要利用这件事。

……

深夜,街边。

迟久从宾雅那要回一些钱,包了临街的酒店包间,又请来了卿秋。

这个位置是他专门选过的。

临著街,最热闹的那条,有事往下喊一嗓子——

所有人就都会知道。

迟久篤定,装模作样的卿秋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对他动手。

卿秋按时赴约。

迟久心有算计,第一次不冷脸,鞍前马后地为卿秋倒著酒。

杯中碧液晃动。

卿秋拿著酒杯,看了半晌,忽地笑一声。

“怎么?总算念著我的好了?”

酒液被一饮而尽。

迟久鬆了口气,擦擦汗,差点以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发现。

“我和宾雅准备离开了。”

迟久真假参半。

“兄长你这些年对我诸多照拂,临走前我想谢谢兄长。”

卿秋又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作祟,迟久从那笑声里听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他不再讲话,闭了嘴,一味倒酒。

而卿秋每杯都喝了。

喝到后面,卿秋晃了晃酒杯,笑著问他:

“就这么想把我灌醉?想做什么坏事?”

迟久想著心事,没拒绝靠过来的卿秋,隨便挑了几句甜言蜜语哄他。

“我马上就该走了,你醉了最好,我便能在这守你一夜。”

卿秋忽地没了声音。

又几杯酒下肚,卿秋真的醉了,迟久却没打算真守他一夜。

“卿秋?兄长?骗人的王八蛋?”

迟久伸手,小心翼翼地晃了几下。

——没醒。

见卿秋真醉了,迟久鬆了口气,掌心冒汗地用红绳系上卿秋的手腕。

他掏出一根银针。

刺破卿秋的手指,心情忐忑地看血落下。

等收满了一瓷瓶。

迟久合上盖子,低头,喃喃自语。

“太好了……有了这个,若是卿秋不肯给钱,我就拿这血去滴血认亲!”

卿秋肯定会很狼狈,怕真相败露,求他不要这样。

迟久窃笑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呢?能拿钱和喜欢的人私奔,还能看討厌的人吃亏。

只是笑著笑著迟久渐渐觉得不对劲。

好冷。

迟久搓了搓胳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起身去关窗。

一抬头。

本该醉了的卿秋,此刻正垂眸看他,浓雾色的眸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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