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月22日,深夜。
办公室里,死寂无声。苏晴最后那几句话,像一根根淬了寒毒的冰针,扎进林默的脑海深处,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苏文谦。十五年前。比凝胶重要一万倍的东西。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那枚不属於地球的黑色匕首,与那个自尽的间谍,与“归零者”冰冷的意志,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张巨大而绝望的网。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场技术或商业的竞爭,而是一场早已开始、延续了至少十五年的、无声的战爭。
他输不起,而对方,似乎已经贏了太久。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信號!信號源:东经116.3度,北纬39.9度,坐標吻合县城西北方向废弃三號煤矿!】
【信號频率、波形特徵与“归零者”干扰源同源度:97.4%!】
系统冰冷的警报,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林默脑中的迷雾!
“归零者”!
是它们的据点?还是坠毁的装置?
林默的眼中,瞬间被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跡般的、疯狂的亮光所取代!恐惧和绝望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他需要情报,需要武器,需要任何一点能让他看清敌人模样的东西!他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铁山哥!”林默衝出办公室,对著巡夜归来的秦铁山低吼。
“在。”秦铁山看著林默苍白的脸色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一凛。
“跟我走,去掏个狼窝。”
半小时后,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在夜幕的掩护下,驶向了县城外那片荒无人烟的矿区。车上,林默正快速地组装著他的“探险”装备。
手电筒被他用从报废仪器上拆下的凸透镜和高容量电池组进行了改装,光束凝聚成一道刺目的白光,足以穿透最浓的黑暗。一个用空罐头盒和几片浸泡过特殊化学试剂的滤纸做成的“土製气体探测器”,被他掛在胸前,一旦遇到瓦斯或一氧化碳,滤纸会迅速变黑。而最珍贵的,是两管被他用蜡封好的、琥珀色的“生肌”速愈胶,这是他们唯一的医疗保障。
废弃的三號煤矿,像一只张著血盆大口的怪兽,静静地趴伏在荒山之中。生锈的铁门上,“禁止入內,后果自负”的红色大字,在手电光下如同乾涸的血跡。
“我先进。”秦铁山从车上拽下一根粗长的撬棍,简洁地说了一句,便一脚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
一股混合著煤灰、霉菌和死水的、令人窒息的气味扑面而来。矿道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水滴从岩壁渗出,滴落在地上的积水中,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死寂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像死神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顺著早已废弃的铁轨,向矿井深处走去。林默手中的气体探测器一直没有变色,这让他稍稍安心。但系统的能量波动感应,却越来越强。
大约深入了五百米,走在前面的秦铁山突然抬手,止住了脚步。
“前面有东西。”
林默將光束向前探去,只见狭窄的坑道前方,一根细若蛛丝的金属线,横在半腰高的地方,上面还掛著一个生了绿锈的铜铃。
是陷阱!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但紧接著,类似的陷阱接二连三地出现。有连接著瓦斯罐的压力板,有偽装成岩石的绊索。这些陷阱手法粗糙,显然是后来布置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预警。
越往里走,空气变得越发燥热,那股属於“归零者”的、冰冷而独特的能量脉衝,几乎已经可以用皮肤感觉到。
突然,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从前方一个宽阔的採掘区传来!
“趴下!”林默暴吼一声,將秦铁山猛地推向一旁的岩壁!
“噠噠噠噠噠——!”
一道火舌从黑暗中喷射而出!子弹擦著他们的头皮飞过,在对面的岩壁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那是一座被固定在岩壁上的、锈跡斑斑的机枪塔!黑洞洞的枪口下,一个红色的、类似摄像头的装置,正散发著不祥的光芒!
自动化防御武器!
林默的心臟狂跳起来!这不是普通的陷阱,这是有目的、有技术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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