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汁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萧景琰的龙纹靴踩进混著冰碴的淤泥里。

程铁牛“吭哧吭哧”扛著半人高的钢锭模具，突然“哎呦“一声蹦了起来，只见三只青壳螃蟹正夹著他裤襠的破洞荡荡来盪去！

“陛下您瞧！“这憨货居然乐呵呵地掰下条蟹腿嘬起来，“河神爷知道俺老程连夜赶工，特意赏的下酒菜！“

浑浊的浪头拍在临时修筑的堤坝上，系统光幕突然在浪尖展开。

萧景琰眯著眼看清【科举改革方案】里闪烁的“格物科“三字，耳边却传来工部侍郎的嘀咕：“寒门贱籍也配……“他反手將钢锭砸到说话人的脚前，溅起的泥点子给那官袍绣了身“斑点狗“新装饰……

楚家茅草棚里，油灯芯爆了个灯。

楚怀舟咬著麻绳固定镜片，额头的汗珠滴在磨破的《本草纲目》上；他娘攥著衣角的手青筋凸起：“你爹当年给县令夫人治疟疾，药方被换了……“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浑身剧震——镜片下那些扭动的红点，正在污水里跳著诡异的圆舞曲……

“哐当！“一声木板门被踹得直晃悠，里正王秀才顶著酒糟鼻冲了进来，后槽牙上还粘著一片韭菜叶：“小畜生！整日鼓捣这些……“

楚怀舟猛地將显微镜转过去：“王叔，您牙缝里那条蛔虫的排卵期到了！“老秀才一摸嘴巴，竟然真拽出条活虫，白眼一翻，整个人栽进了鸡窝里……

赵岐的鹤纹官袍下摆沾著药渍，枯瘦的手指正把砒霜往桑皮纸里倒，“楚家那小杂种竟敢说疟疾是虫子在血里爬……“

他突然一下子僵住——药柜阴影里蹲著个黄铜蛤蟆似的物件，正当他伸脚去踹，那玩意突然开口：“巳时三刻，赵大人往参汤里加砒霜三钱……“分明是他半个时辰前自言自语！

老御医嚇得手一抖，毒粉全撒进了自己的参茶里，门外適时响起太监尖嗓：“院正大人，皇上宣您去瞧显微镜呢！“瓷盏“噹啷”一声落在地上，砸碎在案上供奉的《黄帝內经》上……

阿尔罕女王的镶金马车轮子陷进春泥里的时候，程铁牛正指挥蒸汽起重机吊运钢锭。

“放著我来！“这憨货抢过操纵杆，结果扳错了阀门，十车硝石像瀑布般倾泻进护城河，炸起的水柱里浮著翻白眼的鲤鱼！

硝烟散尽后，西域的侍女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女王手里捏著支被炸变形的钢玫瑰，瓣上还粘著片鱼鳞……

“程將军……“阿尔罕碧蓝的眸子眯成危险的弧度，“你们中原示爱，都先炸飞姑娘的马车？“程铁牛挠头傻笑时，藏在玫瑰茎杆里的发条突然转动，“咔咔”弹出一个小铜匣，萧景琰的录音悠悠飘出：“女王若愿结盟，下次给您看能炸平山头的玩意……“

龙案上的显微镜闪著冷光，萧景琰指尖敲著水晶片：“张阁老可知江南为何十室九瘴？“白髮老臣梗著脖子凑近目镜，突然怪叫一声连连后退——

他刚吐的浓痰里，无数疟原虫正在手舞足蹈！旁边李尚书袖子一甩就要砸镜，却听“咔嚓“一声脆响，藏在袖中的诅咒人偶掉了出来，正好被老丞相晕倒时压成了木渣……

萧景琰慢悠悠地展开《格物科章程》：“即日起，太医院学徒必修显微镜使用！“瞥了眼被抬出去的赵岐，又补了句：“治不好疟疾的，自己躺上去当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