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念之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万炁灵枢鼎肯定不能说,必须利用已知信息,编织一个能自圆其说的谎言!
经脉……通气……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素问要论》中的一部分內容。
“说清楚!”周连峰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合看向陆九针,眼神带著愧疚:“管事……对不起!那几天晚上您陪我练功,让我在您身上施展揉云拂穴手……一开始只是觉得指头很痛。但到最后一天晚上,情况变得很怪!”
他努力回忆著当时的感受,话语中带著真实的困惑:“我感觉……每次点在您穴道上时,指尖都像被针扎一样,又冷又麻,好像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之气顺著我的手指钻进了我身体里!我当时只以为是练功太累,或者手法不对导致的错觉……我太害怕了,怕是我胡乱点穴伤到了您,更怕说出来您会责罚我……所以就没敢吭声……”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早上练功的时候,就……就突然感觉有股强大的热流不受控制地从手臂涌到心口,整个人像被火烧一样,然后……然后我就感觉力气大了很多,气血也好像……变粗了?后来才意识到,这好像是气血坐堂,武道入门的徵兆。”
苏合喘了口气,继续道:“今天在药铺,给那两个漕帮帮眾推拿时,那种指尖发冷发麻、好像有东西钻进身体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而且他们的伤,似乎……似乎好得特別快。我当时也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屋內陷入死寂,陆九针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困惑。周连峰则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在苏合身上扫视,仿佛要將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许久,周连峰缓缓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嘆:“阴煞入体,反哺己身……竟真有这等奇事?”
“帮主,您在说什么?”陆九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疑惑发问。
周连峰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色,缓缓道:“老夫早年游歷,曾在一本残破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言道世间有极罕见的体质,或可称之为『通脉净体』。此体质者,天生对经络气血敏感异常,如同人形磁石。若接触他人伤病淤堵之处,尤其是阴煞、暗劲、邪毒等『秽气』,会不自觉地將其『吸附』入己身经络。”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著苏合:“吸附入体的『秽气』,会引发其自身气血的激烈反应,如同沸水浇冰。此等衝突,轻则痛苦不堪,重则伤及自身……但若能挺过这气血反衝之劫,则有两重奇效!”
“其一,秽气被其自身特异的经脉吸引,间接清除了伤者体內的病根暗伤。这便是老陆你的伤,以及那两个漕帮帮眾的伤,为何会好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的原因!”
陆九针恍然大悟,看向苏合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我感觉那晚之后,不仅伤势好了,连运劲都顺畅了许多!”
这下连苏合都震惊了。
什么净体?
周连峰微微頷首,眼中精光更盛:“其二,『秽气』入体引发的气血暴动,虽凶险万分,然若能承受下来,便如同经歷了一次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淬链!其气血被极限压榨又强行弥合,反而会变得无比精纯凝练,远超常人苦修之功!他能在短短数日,从毫无根基到气血坐堂,且气柱粗壮,根基扎实,正是此故!这……就是『破而后立』!”
他走到苏合面前,语气带著一丝惊嘆和凝重:“此等体质,千年难遇!於医道而言,你天生便是化解阴煞邪毒、暗劲旧伤的『人形圣药』!於武道而言,每一次化解他人伤病,对你自身都是一次冰火相激的淬体!福祸相依,凶险与机遇並存!”
周连峰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苏合,你可知道,你身负何等惊世之资?又背负著何等凶险的宿命?”
苏合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只是从《素问要论》中看到一种治疗內伤的手段,就是可以用內气输入他人经脉,强行將毒气、病气引导排除,所以反向操作,编了这么一个说法。
谁想到却机缘巧合,与周连峰看过的古籍对上了!
感谢通脉净体!
他立刻表现出极度的震惊和惶恐,声音都有些发颤:“帮,帮主……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想好好练功,当个药师……这,这体质……”
陆九针此刻看向苏合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怀疑警惕被巨大的震惊、关切和一丝后怕取代。
他上前一步,语气复杂:“帮主,若真如此,那苏合他……”
周连峰抬手,打断了陆九针的话,目光灼灼地盯著苏合,语气斩钉截铁:“这等惊世之才,岂能埋没?更岂能任其自生自灭,夭折於懵懂之中?”
他猛地转身,对陆九针道:“老陆,你为他求《神猿九息》,准了!”
“啊?”陆九针先是一愣,隨即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