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陆九针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挥了挥手。
苏合应了一声“是”,转身刚迈出两步,身形却猛地一顿,回身问道:“管事,我还有件事想问问您。”
陆九针看向苏合:“哦?什么事?”
苏合道:“先前赵教习说我练成了什么『金革铜絮』,请问那是什么?”
陆九针露出恍然,道:“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金革铜絮是皮关虽然到极限后,有极少概率產生的皮膜蜕变,隨气血运行,周身皮膜如金如铜,刀剑难伤!简单说,这算是一种后天练成的体质。”
“后天练成的体质?”
“对!”陆九针点点头:“想要达到这种蜕变,第一要有极高的天赋,第二淬皮关修炼时,將皮膜开发到极限,没有一点疏漏,才有机会练成!世上武者千千万,能练成金革铜絮者万中无一”
陆九针眼神中隱约有些羡慕:“除了韧性增强,抗击打能力提高之外,很多高深武学,也非得这种体质才能炼,比如金刚宗的《金刚不坏神功》,据说就是一位练出金革铜絮的高僧创造的,此功练成后水火不侵、万法难伤,是金刚宗压箱底的绝技!其余一些横练功夫,比如金钟罩,铁布衫,金革铜絮之人修炼,也会事半功倍。”
他看著苏合,一脸你小子撞大运的表情:“能练成这等体质,算是给武道打下了坚韧的基础,日后成就必不可限量!”
苏合听得心头滚烫,追问道:“皮关可以练出金革铜絮,其他关呢?比如气血关?炼肉关或者淬体关呢?”
陆九针捋须沉吟:“据我所知,还有两种体质与此类似,比如炼肉关可以练出“虎背熊腰”、“猿臂蜂腰”,天然力大无穷,身体强健。又或抻筋关能练出“蟒筋”,或者“蝠膜”,极大提升武者灵敏和身体协调,骨关更是能练出譬如“龙脊”、“麒麟椎、金梁玉柱等,也有诸般神妙……说起来,有极少数天赋异稟之辈,出生就有特殊体魄,算是天之宠儿。”
苏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气血关呢?”
陆九针缓缓摇头:“没听说过,我曾跟帮主討论,原则上每一层关卡都有可能练出特殊体质,但气血实在是太难练了!人身气血如海,要练到极限何其之难!也没有人在血关停留太久,毕竟此关是一切基础,只要境界提升就会不断增益……但我想来,如果真的有人能在血关练出某种特殊资质,其武道前途,绝对无法估量!根基之雄厚,必是旷古绝伦!”
看到苏合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陆九针目光如电般刺来,郑重道:“莫要贪心!金革铜絮已是天大机缘!武道讲究稳扎稳打!千万別妄想著每关都强求蜕变!过犹不及!强行催逼,反坏根基!懂了么?”
苏合心头火苗被浇灭,恭敬应道:“小子明白,绝不敢好高騖远!”
陆九针满意地点点头:“好!还有一件事,你如今已是帮主亲传,虽然不在这住,但回来也得有个地方。我已让人在后院收拾出一间静室,你偶尔回来,可以到那里歇息。”
“多谢管事!让您费心了。”苏合连忙道谢。
陆管事摆摆手,苏合转身离开。
回到小院,有心想给小禾试试,晋升二阶灵枢使之后,会不会提取黑气的效果更好了些,但小磊和小禾早已睡去,也就作罢。
虽已深夜,却毫无睡意。
他走到清冷院中,凝神站定,开始演练武功。
先打了两遍揉云拂穴手,那种感觉很神奇,明明练了没多久,却偏偏感觉像是浸淫了许多年,任何细节都收发由心,甚至肌肉的发力方式,手指关节的细微变化,都熟悉的像是天赋本能。
脑海去回想跗骨缠丝掌和通臂拳的招式,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曾经学过这两门武功,但內容全忘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溯源之后,如果觉得武功不合適,就先不继承,直接转化。他不確定这种抹除记忆是否有害,原则上应该没有,但总是觉得不踏实。
苏合收敛心神,气息陡变,大成的《铁砂掌》轰然发力!灼热霸道的力量贯注双臂,掌风沉重如山。
这套武功的確刚猛异常,且此功修炼必须配合多年打铁砂,苏合虽然没有打过,但隨著他的施展,就感觉双手不断灼热,皮肤也在发烫,似乎那股常年打铁砂的燥气,也开始在手掌滋生。
虽然滋生,但因为他练出了金革铜絮,皮肤並未变得粗糙,只是越发坚韧而已。
练完铁砂掌,苏合找了一根木棍,又开始练习緹骑追风剑。
此剑讲究一个速字,剑招要快,出手要快,眼要快身要快,招式讲求轻巧迅捷,理念讲究剑出如苍鹰扑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击必中,不中则走,圜转復来,剑招以刺击和削划为主,几乎没有大开大闔的招式。
苏合练了一会儿,园中只见人影翻飞,如同苍鷂翻腾,一套剑法施展完,苏合看了一下,大概增长了3%的熟练度。
心中默忖,其实就算没有炁源,只要靠勤修苦练,进境也肯定比別人更快。
又练了两遍剑法,彻底巩固了之后,苏合盘膝坐地,开始修炼神猿九息,淬链体魄,搬运气血。
隨著气血沸腾,金革铜絮不断巩固,而后又反馈血肉,使得气血更加旺盛。
苏合有种感觉,自己突破皮关进入炼肉关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翌日清晨。
苏合早早去了岐黄堂告假,说需要回炼药坊处理些杂务。孙掌柜已经听说了一些消息,也不点破,笑著应允。
回到炼药坊,苏合径直去了陆九针为他安排的后院静室。室內陈设简单,却乾净整洁,比那大通铺强了不知多少。
他略作收拾,便静静盘坐榻上,闭目调息,一边运转《神猿九息》巩固气血,一边耐心等待。
不知道赵天虎今天会不会来?
昨日为他治伤,苏合留了最后一丝炁源未曾提取,是想看看能否藉此溯源到陆九针的武学,虽然只是行刑,但赵天虎毕竟是三境高手,肉身强横,想要破防,总会用点什么手法吧?
时间流逝。
岐黄堂后院推拿房。
赵老六无精打采的端著木盆经过走廊,他脸色灰败,眼袋浮肿,显然昨夜並未睡好。
上次孙掌柜將他剋扣学徒银钱的事上报,帮里最终罚了他半年俸禄。钱虽然不算多,却也足够让他肉痛许久,更觉脸上无光。
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
最让他如鯁在喉的是坊內气氛的变化,那些原本对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药师和杂役,如今见了他,虽还勉强挤出笑容招呼,眼神里却少了那份敬畏,多了几分疏离和不易察觉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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