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富贵楼,店里伙计恭敬引路,指引二楼方向。抬眼间,苏合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二楼下来,身后跟著两名皂衣差役。
正是临山第一名捕林红缨。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贴身的淡红劲装,身姿挺拔如柳。走到近前,吴把头三人显然是认识这位女捕头的,急忙收敛笑容肃然行礼:“见过林捕头!”
林红缨目光淡淡扫过三人,微微頷首,算是回应。
当她目光落在苏合身上时,却忽然顿住脚步,主动抱拳打笑著打招呼。
“苏师傅也来此用饭么?看来……今日不忙啊。”
苏合连忙还礼:“林捕头!幸会!陪几位朋友来小聚,真巧。”
林红缨目光在苏合那身崭新的劲装上停留了一瞬,点头道:“这身衣裳很適合苏师傅,很精神!”
苏合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夸讚……林捕头是来吃饭还是来查案的?”
林红缨道:“陪我家县令宴请同僚。既然巧遇,苏师傅不如一起过来喝两杯?正好跟大人引见。”
她语气平和,充满真诚。
苏合微笑摇头:“林捕头盛情苏合心领了,只是今日已与朋友有约在先,就不打扰了,还请林捕头勿怪。”
林红缨点点头:“无妨!在下还要去接人,就先告辞了!”
苏合抱拳:“请!”
林红缨对苏合微微頷首,便带著两名差役径直向门外走去。
直到林红缨身影消失在门口,吴把头、阮顺和林尘才仿佛从定身术中解脱,彼此眼中都有些惊讶意味。
吴把头看向苏合:“苏兄弟,你跟林捕头很熟?”
阮顺和林尘也一齐看向苏合。
苏合哑然失笑,解释道:“一面之缘罢了,林捕头前些日子受了伤,找我推拿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林尘不信:“那她就邀你一起喝酒?还要跟县令大人引见?”
苏合不欲多解释:“也许人家只是客气一下吧。”
吴把头拍拍苏合肩膀:“苏兄弟……深藏不露啊!”
四人在伙计引领下,进了订好的雅间。
酒菜上来,几轮推杯换盏,因著切磋和偶遇林红缨的小插曲,三人对苏合的態度越发亲热,气氛十分热络。
酒过三巡,吴把头见苏合每次举杯只浅尝輒止,当即表达不满:“苏兄弟,你这酒量可不像江湖中人啊!忒不爽利了!来来来,满上满上,干了!”
阮顺也帮腔:“苏兄弟不是漕帮中人,却如此擅长养鱼,著实让人意外!”
林尘亦笑著点头,非得给苏合倒酒。
苏合无奈笑道:“几位哥哥盛情,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酒量浅薄,若真放开了喝,恐怕真得劳烦哥哥们抬回去了。”
吴把头大手一挥,“儘管喝!我们三个人还抬不了你吗!”
苏合见时机差不多了,缓缓收敛笑容,正色道:“喝可以,不过在喝之前,小弟有一事不解,想请几位哥哥解惑。此事若清楚了,小弟喝多少都没问题!”
吴把头见他神色郑重,当即放下酒杯,阮顺和林尘也敛了笑容,凝神看来。
“苏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苏合缓缓道:“小弟想问问几位哥哥,最近……可曾听到一些关於小弟的传言?”
吴把头与阮顺、林尘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几分瞭然。吴把头道:“是听说了一些,说苏兄弟是周帮主的关门弟子……此事莫非当真?”
“不错,”苏合坦然点头,“蒙周帮主不弃,將小弟收入门下。”
“哎呀!”阮顺一拍大腿,“竟是真的!我就说嘛!能练出金革铜絮的,定然不一般!”
“苏兄弟前途无量!”林尘也由衷赞道。
吴把头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恭喜兄弟得此机缘!有周帮主教导,兄弟日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苏合道声谢,接著道:“除了此事,还有另一则相关传言,不知几位哥哥听过没?”
吴把头眉头微皱:“还有什么传言?兄弟你就別莫卖关子了。”
苏合笑了笑:“那小弟就直说了,近日坊间传言,说我苏合是米罗教覆灭的元凶,说我师父联络了漕帮,將米罗教覆灭。虽然当日之事,开端確实跟小弟有关,但要说我是元凶,未免扯的太远……”
他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三人:“小弟思来想去,这件事背后,似乎有人在故意煽动,要么针对小弟,要么针对我百草帮,更有挑拨我两帮关係之嫌。”
吴把头紧皱眉头,转头看向林尘和阮顺,两人也同样面色凝重,三人面面相覷,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吴把头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苏兄弟,我吴奎绝不会做背后捅兄弟刀子的事情,我相信阮顺和林尘也不会,至於这传言……用心確实险恶,不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兄弟安心?”
苏合连忙道:“小弟不是来质问几位哥哥的,只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將此事告知各位哥哥一声……我们两帮素来交好,若真有人居心叵测,从中作梗,也好早做防备,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吴把头闻言脸色稍缓:“兄弟你说的对……怪不得这两日我总听帮里帮外有人议论兄弟,原来是背后有鬼。”
他看向林尘,厉声道:“林尘!你现在立刻回水寨,把当日所有跟你去苏家坳的人都给我带来!就在这问个清楚!不管是谁,要是胆敢造这等谣,以帮规处置,绝不轻饶!”
林尘神情凝重,抱拳应了一声,起身便要往外走。
“且慢!”苏合出声阻拦:“不必如此!只需林哥回去仔细询问一番即可,若將人带来此地当眾审问,未免伤了弟兄情分,也非小弟所愿。”
林尘脚步顿住,看向吴把头。
吴把头看著苏合,露出笑意:“苏兄弟……你这份胸襟气度,哥哥我服气!好,就听你的。”
他看向林尘,“林尘,你亲自去问,务必问个水落石出!”
“明白!”林尘重重点头,快步离去。
雅间內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吴把头凝神思索,阮顺则一直闷头灌酒,苏合也不多言,默默等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尘才匆匆赶回,额角带著细汗,神情却放鬆了不少。
“如何?”吴把头沉声问道。
林尘点点头:“我细问过当日隨行的所有弟兄,又找几个相熟之人旁敲侧击。他们都说,绝对没散布过苏兄弟是米罗教覆灭元凶这等话……至於苏兄弟是周帮主弟子一事,他们当时根本不知晓,更无从谈起。”
吴把头盯著林尘的眼睛:“都问清楚了?可有人闪烁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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