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合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动身前往苏家坳,突然有侍卫到来,告知苏合帮主有请。
隨同邀请的还有陆九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惊异。
大早上就喊他们,莫非出了什么急事?
两人来到总舵,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帮主书房,两人推门进去,就见周连峰正坐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著什么,面色凝重如水,一言不发。
苏合和陆九针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
过了一会儿,周连峰停下笔,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看向苏合和陆九针,道:“坐吧。”
两人坐下,陆九针好奇问道:“帮主喊我们两个人来,有什么要事?”
周连峰轻轻从桌面上挑起一张请柬,递到陆九针身前。
陆九针接过请柬,翻开看了几眼,顿时脸色大变,將请柬递给苏合。
苏合接过请柬,里面的內容是,邀请周连峰前往圣手宗,观礼宗门较技。
苏合看完,將请柬放在一边桌上,抬头问道:“师父,这是……?”
周连峰脸色沉重,缓声道:“这是圣手宗刚才送来的请帖,邀请我去观礼年轻一代弟子较技大比,时间有些急,为师一会儿就要动身。”
苏合道:“时间如此急迫,实在不合常理,这较技是突然举行的吗?”
周连峰摇摇头:“圣手宗每三年举行一次大比,往常都只会邀请名门大派参加,从不邀请附庸,今年不知为何,竟然给我也发了请柬。”
陆九针看了苏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焦虑,对周连峰说道:“帮主,此事恐有阴谋,昨日我和苏合夜谈……”
他將昨晚苏合跟他分析的话说了一番,又道:“本想今日就来稟报帮主,却没想到事情如此突然……依属下看,这定是圣手宗的阴谋,打算与刘管事里应外合。”
周连峰听完陆九针的话,眼中陡然射出精光,他默默思忖了片刻,神色越来越凝重。
“你们分析的有道理……”周连峰声音低沉:“昨日他们几个就来找过我,说客卿院之策非同寻常,牵一髮而动全身,劝我谨慎,若是执意要推行,最好是再准备一段时间,被我给否了……今早我就接到了请柬,我也有所猜测,为何如此凑巧……呵呵!原来如此!”
周连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这么多年同舟共济,想不到竟能到这等地步!”
陆九针道:“帮主切勿伤怀,事已至此,先想个万全之策为妥……不知道这较技大比,帮主能否不去?”
周连峰摇摇头:“圣手宗这次邀请了多个附庸宗门,算是首次给予尊荣,我若是不去,等同完全无视圣手宗的顏面……且玄阴派帮主也会参加,其中必定有些利益交涉,我不能任由他人蝇营狗苟而无动於衷。所以,於情於理都拒绝不得。”
陆九针皱起眉头,一脸愁容:“可这个时候您若是离开,那客卿院成立则必然要耽误……岂不是给了他们充分的准备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周连峰看向苏合,苏合沉默片刻,问道:“师父,是否可以……直接把刘管事除掉?”
此言一出,屋內瞬间寂静。
周连峰脸色不断变幻,许久后轻轻摇头。
“刘管事跟隨我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此为其一;其二,他想投靠圣手宗,在很多帮內元老看来,未尝不是一条好的出路,並非是错。其三,江湖人最重名声,刘管事虽有野心,却並无劣跡,我若贸然诛杀帮內元老,別人会如何看我?帮內人会怎么想?说我行那『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岂能不人人自危?若有人趁机鼓动怂恿,百草帮势必四分五裂……甚至很可能,就此被圣手宗趁虚而入,將我帮內精锐招揽一空。”
“而且……圣手宗扶持刘管事,有他在,许多事还有转圜余地,我若將之诛杀,等同於与圣手宗撕破脸皮……恐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周连峰顿了顿,道:“所以,刘管事不是杀不得,而是不能不教而诛,更不能死在我手里。”
苏合目光闪烁,听出了周连峰言外之意。
苏合眯了眯眼,道:“那他要是死在別人手里,与我们无关,圣手宗是否会强行干涉?”
周连峰看向苏合,眼神变得十分凝重。
“除非有切实证据,证明此事与我们无关,且露不出破绽……否则,千万不可衝动行事。”
苏合沉默良久,又问道:“师父,若是您走后,发生不可控之事,弟子该当如何?”
周连峰沉思许久,反问道:“你……打算如何?”
苏合目光炯炯,看著周连峰:“若是刘管事真做出不可控之事,弟子想依照当日与师父討论过的计划行事,请师父允准。”
周连峰看著苏合,脸色不断变幻。
陆九针在一边露出疑惑之色,不清楚两人说的是什么计划。
良久后,周连峰嘆了口气,轻轻点头:“就依你所言。”
苏合郑重抱拳。
周连峰从桌面上拿起一摞纸页,起身走到苏合身前,递了过来。
苏合急忙起身,双手接过。
“这是……?”
“这里是为师的《青囊绝针剑经》,以及《神猿睡功》的功法,若是为师此行出现什么意外,你当好好修行,日后继承为师的衣钵。”
苏合脸上露出惊讶与担忧:“师父……难道此行有什么危险吗?”
周连峰摇了摇头:“理应没有,为师只是早做安排,以防意外。”
他又看向陆九针,道:“老陆,你要好好辅佐苏合,若是……出现最坏的结果,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苏合平安,你能否做到?”
陆九针站起身来,郑重道:“帮主放心,哪怕是付出性命,我也不会让苏合少一根汗毛!”
说到这里,他也露出担忧之色:“帮主,您这弄的跟託孤似的,属下实在心中不安……实在不行,属下跟您一起去圣手宗吧?”
周连峰负手而笑:“真要有危险,我自身尚且难以自保,你去又有何用?放宽心,我这辈子什么风雨都见过,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陆九针犹豫许久,嘆了口气,无奈点头。
苏合拿著手中纸页,抬头看向周连峰,犹豫了一下。
周连峰看出了他的心思,“今日话已经敞开了,大可畅所欲言,不必顾虑。”
苏合道:“师父,弟子听陆管事说过,您当初受过暗伤,武道陷入瓶颈,且寿元已经无多……弟子斗胆,想试试以弟子的通脉净体,能否將您的暗伤吸附拔除。”
周连峰轻轻皱眉,露出沉吟之色,许久后轻轻摇头。
“你的通脉净体固然神奇,但我所受之伤远超你的修为境界,不成还好,若真能成功,为师怕你吸附的外邪过於庞大,反而害了你……等你境界再高一些,或可一试。”
苏合眨了眨眼,没有再坚持。
可惜了……要是能告诉周连峰万炁灵枢鼎的存在就好了。
周连峰看著苏合,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我已做了安排,从今日起,由老陆和刘管事一起代管帮內事务,调赵天虎执掌內堂,以作策应。苏合,我打算命你暂代岐黄堂掌柜之职,顺便提拔为正式药师,调任孙掌柜任炼药坊执事,你可有把握做好?”
苏合怔了一下:“当药师弟子没有问题,可暂代岐黄堂掌柜……弟子资歷尚浅,恐不能服眾。”
周连峰唇角翘起:“若是连一个岐黄堂都管不好,日后如何接管百草帮?为师对你有信心!希望我回来之后,你能给我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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