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陆昭再次来到西区老位置摆摊。
刚想进入摊位,却发现通道被堵住。
“黄道友,劳烦让让位置。”
黄老头闻言挪开身子,陆昭拂去石阶上的灰尘,將一具鼠傀摆在兽皮上。
起初围观者不多,但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一名背著弓箭的猎妖人蹲下身,戳了戳傀儡,问道:“这玩意速度如何?实力呢?能用来探路吗?”
“速度不比鼠王慢,实力略逊一筹,不过保留了鼠王的“破法”特性。”陆昭答道,“可以用於探路,只要在神识范围內,皆可探测。”
说罢,他掐诀唤醒鼠傀。青纹木爪在青石板上划出三道白痕,隨即他释放一道水幕术,让傀儡上前啃咬——水幕瞬间破碎。
半刻钟后,猎妖人丟下十块灵石离去。
黄老头盯著空了的摊位,忽然嗤笑:“还是你们傀儡师舒坦。”
“怎么说?”陆昭问。
“你瞧这西市。”黄老头枯槁的手指划过整条街,“主卖火球符的就有五家,清心符三家,连冷门的龟甲符都有两个摊位。”
他摩挲著起毛的符纸边沿:“昨儿李瘸子新制的护身符,硬是比市价低两成。”
旁边卖符草的胖子插话:“可不是!上个月老赵家闺女刚学会制符,现在满街都是她画的避尘符。”
黄老头往手心呵了口气:“哪像你这独门生意。”
他指著鼠傀爪尖流转的青芒:“整个坊市,只有你一家能造入阶傀儡,定价多少全凭你一句话。”
陆昭正欲开口,卖灵草的妇人突然凑过来:“听说周家药堂的雪娘子订了一具做探药傀?”
“確有此事。”陆昭点头,“今天早上刚接的订单,不过她暂时灵石不足,先下了预订。”
“瞧瞧!”黄老头拍著大腿嚷道,“人家主顾都是自己找上门的!哪像我们符师,得求著散修买两张护身符防妖兽!”
“道友也不必这么说。”陆昭笑了笑,“我这傀儡也是多年积累才炼製而成。往后炼製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你们符师竞爭虽大,可需求也大。而我这傀儡师虽只有一家,可需求又有多少?”
“如今不过是刚出风头,才看起来好卖,日后还得回到从前。”
听他这般说,黄老头也点了点头。
若只有青纹鼠傀,陆昭的话还真没错。等过了这阵子,一个月能卖出一具就算不错。
但他还有流云雀傀和寒冰鼠傀,前者是飞行侦查傀儡,后者战斗能力不输一阶下品妖兽。
这才是真正的潜力所在。
待人群稍散,陆昭似无意间说道:“听说周家云纹骑出动了?”
“何止!”卖符草的胖子压低声音,“我表兄为周家供应灵草,说坊市內的云纹马少了不少。”
黄老头捻著鬍鬚:“这事这几日到处有人传,昨日还有人亲眼见著七匹云纹马往天云山方向去了。”
“可是围剿妖兽?”陆昭看似隨意地补了一句。
“若是寻常妖兽,何须动用云纹骑?”卖灵草的妇人神秘兮兮地凑近。
她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和平远公子受伤的事有关。我侄子是周家的灵医,据说平远公子伤势极重,甚至可能影响筑基。”
“慎言!”黄老头突然厉声打断,浑浊的眼睛扫过街角闪过的黑袍修士,“有些事不能说,不然活不久。”
陆昭顺著他的目光望去,三个袖口绣著周家族徽的修士正在查验摊位。
为首之人腰间悬著的不是客卿木牌,而是鎏金铜牌——那是周家子弟专属的身份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