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又到了,陆昭准时出现在周家坊市九渊阁的门槛前。
檐角的青铜铃鐺轻响,带著一股熟悉的陈旧灵材混合著淡淡薰香的气息。
他步履沉稳地走向柜檯。
老掌柜正用一方软布擦拭著一个青玉貔貅镇纸,抬眼看见陆昭,褶皱的眼角习惯性地堆起笑意,只是那浑浊眼底的精光比往日更锐利了几分。
“陆道友,青藤涧的寒气也冻不住你这勤快的脚步啊。”
“掌柜放下镇纸,枯瘦的手指在柜檯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陆昭腰间鼓囊的储物袋,“这个月的货,带来了?”
“掌柜说笑了。”
陆昭神色平静,走到柜檯前,动作利落地依次取出三具寒气四溢的寒冰鼠傀和一具流云雀傀儡,整齐排开。
柜檯表面瞬间凝结出细密的白霜,流云雀骨翅上的风纹石流转著微光,灵动之意呼之欲出。
掌柜的目光在四具傀儡上仔细逡巡,尤其在那具流云雀上停留良久。轻轻拂过寒冰鼠傀爪尖铭刻的冰爆符纹,感受著其內蕴的刺骨寒意和澎湃灵力。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斟酌:“陆道友的手艺,是越发精纯了。”
“这寒冰鼠傀,爪利牙寒,冰爆之力內敛待发,实属一阶下品傀儡中的精品。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语气带上几分商贾的务实。
“只是……道友啊,这寒冰鼠傀,近几月市面上流通渐多,虽仍是抢手货,但库房里也积攒了些许,再按老价钱十五灵石一具收,周转起来,压力不小啊。”
陆昭心头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静静听著,眼神专注地看著掌柜。
掌柜迎著他的目光,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两条路,供道友参详。其一,往后每月,寒冰鼠傀,老夫只收两具,价格仍按十五灵石,流云雀照旧,有多少收多少,二十五灵石不变。”
他顿了顿,观察著陆昭的反应,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若道友愿將寒冰鼠傀的价格稍降些许,比如……十二块灵石一具,那么每月老夫可多收两具,四具!流云雀的价格,依旧不变。如何?”
空气仿佛凝滯了一瞬。柜檯上的白霜在无声地蔓延。陆昭的目光扫过那三具耗费心血炼製的寒冰鼠傀,又掠过那具承载著更大期望的流云雀。
掌柜的话很直白,市场在饱和,他的拳头產品之一遇到了瓶颈。降价意味著单具利润锐减,但总量提升;限量则维持了单价,却限制了收入增长。
他脑中飞速盘算著成本、时间以及更重要的——流云雀价格不变。
“流云雀,价格当真不变?”
陆昭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只著重强调了最后两字。
掌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的笑意,肯定地点头:“不变!此物用途特殊,需求稳定,二十五灵石,童叟无欺。”
陆昭沉默片刻,手指在冰冷的柜檯上无意识地划过一道浅浅的水痕。
最终,他抬眼,语气果断:“那就依掌柜的第二个法子。往后每月,四具寒冰鼠傀,十二灵石一具。流云雀,照旧。”
他选择了薄利多销,维持住这条稳定的財路,更关键的是保住了流云雀这条潜力更大的通道。
“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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