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的声音!
这绝对是我的声音!
他们……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完整的录音?!
这……这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怎么样,李副厂长?”“老狐狸”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录音播放完毕,他才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问道,“这段录音,你应该不陌生吧?还需要我们再放一遍吗?”
李卫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这如同惊雷般的录音彻底击垮了!
他那点所谓的“官场老油条”的经验,在这些铁证如山、不容辩驳的证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再狡辩,再顽抗,都只是徒劳。
“不……不要放了!不要再放了!”李卫民突然像疯了一样嘶吼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他拼命地摇著头,试图挣脱手銬的束缚,但那冰冷的铁环却將他牢牢地锁在椅子上。
他那张肥胖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汗水混杂在一起,狼狈到了极点。
“我……我说!我全说!我坦白!我交代!”他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李屠夫”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嚇破了胆的丧家之犬!
“饶命啊!两位长官!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他哭喊著,声音悽厉,“都……都是许大茂那个王八蛋害我的!是他攛掇我的!是他出的那些餿主意!”
“还有王秀英那个老娘们!和平里街道的王主任!她比我还贪!雷家的抚恤金,她也分了一杯羹!还有红星派出所的赵克明!赵扒皮!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仨在轧钢厂这块地界上,早就穿一条裤子了!厂里的那些烂事,倒卖生產资料、虚报工程项目、收受供应商的回扣,他们都有份!都有份啊!”
李卫民的心理防线一旦崩溃,就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收不住了。
为了活命,为了能爭取到一个所谓的“宽大处理”,他开始爭先恐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这些年来干过的所有骯脏勾当,以及与他狼狈为奸的那些同伙,一个不落地全部攀咬了出来!
他详细交代了如何与许大茂合谋,一步步侵占雷家財產的全部经过。
他交代了如何拉拢腐蚀街道王主任和派出所赵所长,让他们充当自己的保护伞,共同分赃的罪恶事实。
他还交代了轧钢厂內部多年来形成的贪腐黑幕,包括他自己利用职权中饱私囊,以及其他一些领导干部的违纪违法线索。
甚至为了能够立功赎罪,保住自己一条狗命,他还主动检举揭发了许多专案组之前尚未掌握的,关於王秀英和赵克明等人的更多、更隱秘的罪证和线索!
他此刻的內心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老子这次是栽到家了!既然要死,那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许大茂,王秀英,赵克明,你们这些狗日的,一个都別想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审讯室內的灯光依旧惨白刺眼。
“老狐狸”和“铁面”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和果然如此的瞭然。
这条大鱼,比他们预想的还要“肥硕”!
“继续说。”“老狐狸”在李卫民略作停顿,喘息的间隙,语气依旧平静地说道,但那平静的语气下,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人的,所有事,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地说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也不要有任何隱瞒。”
“如果你检举揭发的情况,经我们查证属实,我们会如实向上级匯报,为你爭取政策。但如果你有半句假话,或者有任何隱瞒,那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李卫民闻言,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一定配合政府!我一定爭取宽大处理!我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於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李卫民就像一个被拧开了阀门的污水管,將他肚子里所有的黑水、脏水,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审讯笔录,很快就记录了厚厚的一沓。
当李卫民颤抖著在那叠厚厚的审讯笔录上,歪歪扭扭地按下自己的手印和签名时,他整个人已经如同虚脱了一般,面如金纸,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被抽乾了所有的精气神。
审讯室外,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將到来。
但对於李卫民,以及那些即將被他攀咬出来的同伙们来说,这一天,註定是他们末日的开始。
“老狐狸”和“铁面”走出审讯室,脸上带著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头儿,”他们向早已等候在外的“戎组长”匯报导,“全招了!这傢伙,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烂得多!他吐出来的东西,足够我们再抓好几个跟他同级別的蛀虫了!尤其是和平里街道的王秀英和红星派出所的赵克明,根据李卫民的供述,他们俩跟李卫民沆瀣一气,罪行累累,证据確凿!”
“戎组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重重地一点头:“好!非常好!”
“立即上报戎组长!”他果断下令,“通知相关行动小组,准备收网!今天之內,必须把王秀英和赵克明这两个毒瘤给我挖出来!我们决不能给这些社会的蛀虫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一场更大的清洗风暴,即將以雷霆万钧之势,席捲京城!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於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四合院,来自於那个曾经受尽欺凌、如今手握利器的少年——雷爱国!
他的復仇之火,已经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