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国笑眯眯把人送到饭店门口,白帽子歪在脑袋上直晃。
“小高哎,再想想?后厨一灶的位置,还空著等你呢。”
高林婉拒了对方的请求,却也应下约定:“只要得空,准来跟您交流厨艺。”
张庆国这才笑著鬆开手。
姜邵伟摸出烟盒,火柴擦亮时,胸口別著的钢笔闪了闪,他心里正琢磨:“张大厨还不知高林的本事,等明个报纸登出来就知晓了。”
不过他也在感嘆,没想到张大厨对高林这般看重,主动请客吃饭,他也是沾了光了。
高林同两人告別,带著范二往码头走,小木船晃过鱼市口时,他忽见渔船上金光闪烁。
近前一看,竹筐里扑腾著梅童鱼。
鱼身不过十厘米长,金黄的身子半透明,头大尾小,在盐瀆地界叫“银梭子”。
这鱼清蒸最鲜,火候把控好,能嫩得像豆腐。
高林让范二把船靠过去,最终以一毛五一斤的价买了五斤。
范二见状,划桨的劲头都足了几分。
他晓得,今晚准有好菜。
下午一点多回村,高林先拎著鱼回家,这梅童鱼吃的就是个鲜,耽搁不得。
范二则按他嘱託,往军营村去了。他的任务就是收编那四个小伙子。
......
军营村的田埂上,赵军正拿毛巾擦汗,脸上三道爪痕被汗水醃得生疼。四个儿子像保鏢似的守在旁边,防止刘木秀一家子伺机报復。
昨个大队书记来调解,两家各挨了三十大板。
赵军想不通,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刘木秀家就跟疯了似的!好在儿子多,不然怕是要吃大亏。
他偷偷瞄了眼老大磨破的布鞋,又瞧了瞧老二补丁摞补丁的袖口,心里嘆著气。
儿子多人丁壮,可是结婚倒成了头等难事,要的钱实在是太多。
哗啦啦——
正想著,船桨划水的声响传来。范二跳上岸,赵军的四个儿子立刻绷紧了神经,见是个面生的瘦黑猴,才鬆了口气。
“伯伯,忙著呢?”范二笑著打招呼。
赵军认出了范二,这不就是昨个收鸡蛋的小二子吗?
赵军拄著农具打量他:“小二子嘛,找我什尼事啊。”
范二指指身后四个小伙子,又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悄咪咪地说:“找你家小子们有事,好事!”
赵军的四个儿子纳闷的挠挠头,他们都不认识范二,有啥好事?
范二则十分自来熟拉著几人:“走走,换个地方谈。”
一行人来到了赵家的晒场上。
赵军急得追问:“二子你说撒,什尼事哦。”
范二从怀里摸出四块钱晃了晃:“我家二爷想请你儿子帮忙,一人一天一块钱。”
晒场上霎时没了声响。
赵军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起婆娘昨个还在油灯下纳鞋底,念叨著:“老大说亲得添床新被子”
老四却先蹦起来,裤腰上的补丁隨著动作晃悠:“爸!一天一块钱呢!”
“慌啥!”老大拽住弟弟的胳膊,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一个月三十块,够给老二交初中復读费了...”
赵军虽喜上眉梢,却仍沉住气问:“做啥活儿?”
他盯著范二袖口的补丁,心里犯嘀咕:“小林子咋突然要僱人?莫不是...投机倒把!”
想到这赵军心中没来由一阵慌张。
范二挠挠头:“具体的让他们跟我问二爷去,您就说去不去?”
“去!”老三脱口而出,却被赵军一声呵斥噤了声。
老二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那是捡来的旧货,镜片裂了道缝。
他盯著范二手中的票子,心里盘算:“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总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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