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现实里,他秘密进行了多年研究,已经找到了一个与柱间细胞完美適配的实验体一一个可以完美使用木遁且不会出现暴走或被反噬的理想適格者。
然而即便是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其所能施展的木遁威力与曾经的“忍界之神”千手柱间相比,也是天壤之別。
厉害的从来都不是木遁,厉害的是使用木遁的那个人一一千手柱间。
除非能复製出千手柱间的天赋,否则再怎么成功移植柱间细胞,也无法再现哪怕十分之一的传奇力量。
不知不觉间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当东方地平线上浮现出一抹鱼肚百时。
在火之国北方,田之国音忍村的地下基地某处密室內。
四周由冰冷厚重的岩壁构成,角落里几只仪器的指示灯闪烁著暗淡的绿光。
医疗监测仪偶尔发出的轻微滴滴声在死寂中迴荡。
房间中央摆放著一张金属病床,床上仰臥著一名白髮男子。
他面色苍白如纸,俊秀的五官因长年病痛折磨而失去了血色,瘦削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维持生命的输液管和监测导管。
他的额头和面颊上贴著封印术式,將双眼和大半张脸遮盖住了,仅露出瘦削的下巴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正是音忍五人眾的首领君麻吕。
儘管他沉沉昏睡未醒,但依稀可辨清秀的容貌中透著一股刚毅,银白色的长髮静静散落在枕间,如同一层薄霜。
在病床旁,一名戴著眼镜的银髮青年背倚椅背,闭目坐在那里,进入了沉睡。
此刻,隨著黎明透过通风口投射进来的一缕微光,药师兜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陡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药师兜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霍然坐直,胸口急促起伏,额头布满了冷汗。
梦境中的画面仍歷歷在目,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茫然地环顾四周。
昏暗熟悉的密室、冰冷的仪器、还有身旁静臥的君麻吕,一切都提醒著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他长长舒出一口气,伸手扶了扶滑落鼻樑的眼镜,努力平復著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稍稍镇定下来后,药师兜立刻站起身,俯下身体检查君麻吕的状况。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各种监测仪器的读数,確认对方生命体徵平稳,没有出现任何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呼—.
药师兜轻轻吐出一口气,隨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即便如此,他的神情仍旧晦暗不定,內心显然没有真正平静下来。
梦境中的种种情景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眉头越越紧,难以释怀。
回想起昨夜的经歷,药师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阴霾。
那绝不可能是真实的大蛇丸大人!
前段时间,他与大蛇丸当然突袭晓组织的宇智波鼬,
结果大蛇丸大人前脚刚一现身,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宇智波鼬的万筒写轮眼施展的强大幻术定在了原地。
千钧一髮之际,药师兜试图攻击牵制宇智波鼬,为大蛇丸大人解围。
可还没等他靠近对方,一道高大的身影骤然横挡在他身前。
砰一声闷响。
他就被干柿鬼鮫挥舞著鮫肌狼狠扫飞出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失去了意识。
当药师兜幽幽转醒时,大蛇丸大人早已不见踪影,身边只剩下被雨水浸透的泥泞地面。
他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却没发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无奈之下只得强忍伤痛,独自一人返回了音忍村基地。
事后冷静分析,他猜测大蛇丸大人十有八九是被晓组织的人趁机擒走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根本不敢回晓组织打探消息。
他在晓內部的身份是赤砂之蝎的属下,如今跟隨大蛇丸大人袭击宇智波鼬,相当於当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此时若再贸然返回,无异於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自从回到基地后,药师兜便將君麻吕转移到这间隱蔽的密室之中,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日夜等待著大蛇丸大人归来。
他坚信以大蛇丸大人的智慧与实力,天下间绝没有任何牢笼能够困得住他,
只要自己守在音忍村耐心等候,大蛇丸大人迟早会重新出现。
可是,连续两次离奇的梦境经歷,却逐渐动摇了药师兜原本的信心。
梦境之中大蛇丸大人的那些反常表现不断浮现在他脑海,让他脊背发凉。
那个在梦里露出温柔笑意、甚至甘愿放弃部分研究成果去顾及他人死活的大蛇丸,简直让药师兜感到陌生而恐惧。
如果那些梦境並非空穴来风,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折射了大蛇丸大人的真实处境大蛇丸大人难道是经歷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以至於精神失常了?
不然怎么会在梦境之中做出那种表情?
“兜·.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平静。”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药师兜的思绪。
君麻吕的声音微弱低沉,却关切非常。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药师兜內心的不安。
药师兜沉默片刻,隨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问道:“你醒了?”
君麻吕艰难地转动脖子,虚弱地“嗯”了一声。
他定定地望著药师兜,喘息著问道:“大蛇丸大人——还没有回来吗?”
药师兜神色一黯,没有立刻回答。
他推了推眼镜,轻轻摇了摇头。
君麻吕作为大蛇丸大人最忠诚的追隨者之一。
大蛇丸如今的动向,兜並没有对君麻吕刻意隱瞒。
因此,此刻听到药师兜默认的回答,君麻吕只是沉默了几秒,隨即便挣扎著抬起满是插管的手臂,想要撑起身子。
“我去看看吧.”君麻吕低声说道,抬手便去揭覆在自己脸上的封印。
伴隨著撕拉一声轻响,那张封印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露出了碧绿色的双瞳。
“大蛇丸大人可能咳、咳咳—·
“不行!”
药师兜赶紧跨前一步,双手按住君麻吕的肩膀,將他硬生生又按回了床垫上。
“你还是给我乖乖躺著吧!”
“可、可是—这样下去,我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话未说完,他便被一阵无力感击垮,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
药师兜见他终於放弃挣扎,这才缓缓鬆开按著他肩膀的手。
他一手扶著君麻吕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小心地將那张被扯下的封印重新贴回君麻吕脸上的原位。
符纸刚一贴合,黑色的咒印纹路再次顺著君麻吕的面颊蔓延开来,將他那双不甘的眼睛重新笼罩在阴影之下。
药师兜嘆了口气,放缓语气劝慰道:“君麻吕,你別乱动。大蛇丸大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就安心养伤,不要轻举妄动了。”
君麻吕紧握的拳头缓缓鬆开,又无力地垂落在床侧。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將满腔的不甘都化作这一声嘆息。
君麻吕心中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渴望能为大蛇丸大人尽最后一份力。
哪怕燃烧生命,也想亲眼確认大蛇丸大人的安危。
这种无法动弹的无力感令他无比痛恨,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抱歉,兜。”
熟知自己现状的他,最终还是只能將满腔的话语凝成这一句歉意。
“什么都別说了,好好休息吧。”药师兜轻轻摇了摇头,出声打断对方。
他再次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抹冷冽的光芒。
此刻,他內心已经在飞快地盘算接下来应该採取的行动。
兜很清楚君麻吕如今的身躯已虚弱到何种程度,
恐怕最多只能再勉强出手一次了。
君麻吕的血继病已近末期,每动用一次力量,都在急剧燃烧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药师兜绝不能让君麻吕贸然行动。
目送君麻吕重新陷入沉眠,药师兜静静站在床边,胸中百感交集。
他缓缓垂下头,脸色阴晴不定,內心深处却在此刻迅速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不能干等著了,必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