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醒过来后依旧在马上,阳光从身后照来,把影子拉的很长。
他摸了摸脖颈,疼得呲牙咧嘴。
“你就不能把我眼睛蒙上,打坏了也是你的损失。”
许青山放缓了马速,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习惯了。”
许哲掏出剩下的半块饼,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若是发跡了,该帮还得帮,肖老汉至少没有让他去当太监和龟公,也是恩情。
许青山递了水壶,“是我枉做小人,见谅。”
许哲將最后一块饼塞入嘴里,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人之常情,但你真的是多此一举,我爸,不,我爹都没打过我。”
“我以后儘量不打,你什么意思?”
不打就不打,还儘量,那就是要打了。
“看这日头,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这条河应该是涇河。”
“肖家人有时会去修缮宫殿,换点口粮。那公公买人都靠坑蒙拐骗,一年估计见不了皇帝几回,由此推断,必是麟游县的仁寿宫。”
仁寿宫是隋朝的离宫別院,五年后会更名九成宫,迎来太宗皇帝第一次驻蹕。
“你如此聪慧,跟了我倒是埋没了。”
“不跟你,我就饿死啦。”
“你能猜到我的身份?”
他在观察许哲的时候,许哲也在观察他。
餐馆里迎来送往,识人的本事,许哲还是有的。
大唐府兵,自备武器、粮食、马匹,閒时务农,战时徵调。
“府兵,真发田么?”
许青山指了指河岸边的田地,“都在这里,你好像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饿死人才可怕,老肖家都没机会应募府兵。
虽然脑袋拴在腰上,但唐初官府真的会发田。
到了中后期,土地兼併严重,发不出田,府兵制崩坏,天下也就乱了。
“队头。”
走过一段路,有人在河边放马,热切的打著招呼。
“队头哪里捡回来一个小子?”
“我家的儿郎,改天让大家认识。”
这村子跟肖家村简直天壤之別,村口还有两个小孩拿著木棍比划著名,额头都见了汗。
“大牛,你娘回来了,还不滚回家去,怕是要挨打。”
两个小孩停止打斗,其中一个丟了木棍跑远了,另一个抬起脏兮兮的脸蛋,“许叔骗我,我娘天黑才回来,你怎么捡回来个妹妹?”
“小屁孩,说谁妹妹呢。”
“男的?谁叫你脸这么干净,我们比划比划。”
许哲悲哀的看了一眼细胳膊,怕是真打不过这个小子。
许青山解围,“回头再比划,你快回家。”
马儿逕自走回马棚,屋內奔出一个女孩,看了一眼许哲,笑脸顿时消失。
“娘。”
这陡然拔高的音量,引来了一个穿著围裳的清丽妇人。
她看著许哲,同样晴转多云,转身进了屋子。
许哲颇有些尷尬,“你没跟她商量?”
不管是招婿,还是当养子,哪能不跟妻子商量,擅自做主的!
“柔娘,你听我解释。”
铁血的汉子,竟然是个耙耳朵。
许青山前脚奔进去,后脚女孩就把探头探脑的丫头推进屋,砰地关上了门。
未来的姐姐,似乎不好相处啊。
“柔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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