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彦起了个大早。

他先如往常般为清璇准备好一天的吃食，又仔细叮嘱了几句，锁好院门，这才安心前往武馆。

这阵子除了四海鏢局的惨案之外，並没有发生其他的邪祟伤人事件，但巡逻的官差並未减少，陆彦也没有放鬆警惕。

他猜测这邪祟大概只是暂时蛰伏，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短暂的平静反而让陆彦的警惕心更高了。

天色尚早，演武堂內却已经聚集了不少身著统一劲装的武馆弟子，他们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锐利。

在几位身形剽悍的武师的喝令下，他们正分成数个小队，进行著各种基础训练，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拳脚破风之声不绝於耳。

陆彦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寻了个演武堂边缘不甚起眼的位置，目光如炬，开始仔细观摩场中武师们的一举一动。

他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带领弟子练习拳法，或是单独演练武技的武师身上。

这些武师，无一不气息沉凝，显然都是修炼內气有成的好手。

他们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著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爆发力与穿透力。

陆彦屏气凝神，將专注力催动到极致，仔细观察著每一位武师在出招收招，蓄力发劲之时，胸腹的起伏节奏和鼻息的吞吐频率。

起初，他只觉得那些武师的呼吸悠长深远，似乎与常人並无太大区別。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在他那堪比精密仪器的观察与记忆之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们呼吸是有规律！”陆彦心中一喜。

“在施展不同招式，或者说，在调动身体不同部位力量的时候，呼吸的节奏、深浅、频率，都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他发现，当武师们打出刚猛的招式时，呼吸往往是短促而有力的，仿佛一口气喷出，带著爆发性的力量。

而在施展一些需要柔韧和持久力的招式时，他们的呼吸则会变得绵长而细密，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隱约能观察到，武师们每一次发力肌肉瞬间的賁张与皮肤下那微不可查的震颤，都与那特定的呼吸节奏息息相关。

“这……这莫非就是內气运行的某种外在体现？”陆彦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

“呼…吸…长…短…提…沉……”陆彦在心中默默模仿著那些武师的呼吸节奏，同时在脑海中构建著一幅幅人体经络气血运行的模擬图像。

他发现，这些特定的呼吸方式，似乎能够引导体內那股微弱的热流，按照特定的轨跡流转。

虽然仅仅是初步的观察，他还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奥秘，更谈不上模仿学习。

但只要持之以恆地观察下去，凭藉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將这些呼吸的规律与招式变化劲力运用一一对应起来，日积月累之下，定然能摸索出一些门道！

就在陆彦全神贯注地窃取著武师们的呼吸秘诀之时，演武堂的另一侧，一群刚刚入门不久的新晋弟子，正在一位助教的带领下，略显笨拙地练习著《基础拳法总要》中的招式。

陆彦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边，恰好看到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年轻弟子，在练习猛虎下山中的“猛虎摆尾”时，动作出现了明显的错误。

那弟子虽然极力模仿著助教的姿势，但腰胯发力明显不足，转身时轴心脚不稳，导致整个动作看起来软绵无力，空有其形而无其神，甚至因为发力不当，身体还踉蹌了一下，险些摔倒。

若是换做以前，陆彦即便看出了问题，也断然不会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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