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刘教习接下来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就仓促回到了帐房。
这次没有任何开小差和一心二用,陆彦仅用了一上午便將帐房堆积的事务处理完毕,紧接著匆匆地赶往了王师傅的家中。
王师傅的家在城东,距离武馆还有一段路程,但比陆彦家近很多。
宅子是前任馆主赠予他的,也算是对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报答。
陆彦熟门熟路地来到院外,只见院门虚掩著。
他推门而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院內,一个武馆药房的小廝正蹲在小炉子前,小心翼翼地照看著火候,替王师傅熬著汤药。
而王师傅则躺在堂屋的靠椅上,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上缠著厚厚的绷带,隱隱还能看到一丝血跡渗透出来。
“王师傅!”陆彦连忙快步走到王师傅身边。
王师傅见到陆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他招了招手:“小陆,你来了。”
“您感觉怎么样?”陆彦看著王师傅手臂上的伤,声音有些发紧。
“无妨,一些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王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您可看清楚了那邪祟的模样?”陆彦又问。
“天色太暗,老夫又老眼昏,只看清了一双红色的眸子…”王师傅缓缓开口。
果然是那群傢伙,陆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只是不知道那巡街的孩子是否无恙啊……”想到这里,王师傅一阵默然。
虽然不知道邪祟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人,而是將人掳走,但王师傅也知道那名弟子多半凶多吉少了。
“都是老夫害了他,如若老夫再谨慎些,说不定那孩子就有救了。”
“不,您已经尽力了,这段时间您就好好休息吧,帐房这里暂时有我。”陆彦开口安慰道。
听到陆彦的话,王师傅並没有问起帐房,反而是將话题一转:“你的內气修行,近来可有进境?”
陆彦点了点头:“进度尚可,已经能够熟练运转了。”
“好,好啊。”王师傅欣慰地点了点头。
“刘教习跟我说了,你小子天赋异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往后要勤加修炼,爭取早日通过武馆的初级武师考核。”
他顿了顿,紧接著继续开口:“等你成了武师,就可以搬到武馆內院去住,那样清璇那丫头也能更安全一些,老夫我也就放心了。”
王师傅说著,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原本还想著,你能继承老夫这帐房的衣钵,如今看来,却是老夫耽误了你的天赋了。”
陆彦听著王师傅这番话,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他没想到王师傅遭到袭击之后,第一时间居然是在考虑他和清璇的安危。
院內传来一阵响动,小廝已经將药熬好了,正端著汤药进入堂屋。
陆彦起身接过药房小廝熬好的汤药,小心翼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到王师傅面前。
“快喝药吧,王师傅,帐房的本事,小子不会丟下的……”
王师傅嘆了一口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欣慰。
陆彦能这么说,不管之后是否丟下,自己也算是在这人世间留下来属於自己的继承者。
对他来说,这样就够了,至少不会连死都没有记住自己的人。
但王师傅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嘟囔著“帐房又不是武师,老惦记著它作甚。”
看望过王师傅,確认他只是轻伤和风寒之后,陆彦叮嘱了他好生休息,这才离开了王师傅家。
他没有直接回武馆,而是脚步一转,来到了王师傅昨夜遇袭的那条小巷。
此刻的巷子口已经被官府的人用绳索围了起来,几个官差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